這一次,沒走多遠,賓斯先生又敲開了一扇小木門。
很快,他從聲音嘈雜的木門內走出來,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通過窺聽到的談話,傑西確定,這是一袋新鮮的雞血。
賓斯先生並沒有再去別的地方,他急匆匆地走出冗長的小胡同,穿過廢墟,返回到簡易樓。
傑西正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他認為也許維森與珊杜,早已經藏到了二樓那間出租房裏。
身後,有兩隻不同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麼樣?”珊杜問道。
不等傑西回答,維森馬上喊道,“這真是奇怪的一家啊!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快說說,你們發現了什麼?”傑西不解地問道。
“剛才,我跟蹤的賓懿先生,居然也與那個頭戴鴨舌帽的人見麵了。”維森說,“他才是幕後的黑手!”
傑西眯起眼睛,盯著維森。
“別看他戴著眼鏡,一付假斯文。其實是一個欲望十分強大,貪婪吝嗇的人。”維森說,“他因為十分了解賓斯先生的品性,就暗中串通那個放債者,試圖利用他,逼得賓斯先生走投無路。逼走賓德先生。再以低價,將房子買過來。”
“可賓懿先生,哪兒有那麼多錢呢,”傑西叫道,“那可是一百萬!”
“你忘了,下午的時候,他妻子曾經說過,剛剛繼承了一百萬的遺產。”珊杜插嘴說道。
“他是想用遺產,得到這一套房產?”傑西幾乎跳起來,“可他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他根本就得不到房契啊!”
“現在,什麼假東西都能造得出來。”維森一臉的不以為然。
“那麼,老圖爾先生的‘鬼魂’呢?”傑西最關心這個問題。
“他一直在跟蹤賓懿先生。”維森說。
“這麼說,現在,賓斯先生和賓懿先生,還有那個老圖爾先生的‘鬼魂’,都已經回到簡易樓裏了?”傑西喊道。
“是的。”維森回答。
“我們現在要查清楚的,就隻有老圖爾先生嘍?”傑西帶著息事寧人的口氣,說道,“那就趕快把這一切,都告訴賓德先生吧。讓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兄弟都在覬覦這棟房子。如果想清靜的話,就趕快走人。至於老圖爾先生——鬼魂我們可惹不起!”
珊杜的嘴角,掛著嘲弄,“如果大家知道,傑西探長居然連鬼魂也相信,那我們三劍客可就要解散了。”
他邁步朝簡易樓走去,“瞧!三樓所有窗口的燈,都已經熄了。看來,至少那兩個兄弟,現在是要行動了。趕快進去。”
他轉回身,又加了一句,“明天,你就會知道,自己的想法兒有多可笑!”
“可是,如果老圖爾先生還活著的話,他住在哪裏呢?”
“我說過了,你馬上就會知道。”
傑西被珊杜陰陽怪氣的話,氣得七竅生煙,馬上追了上去。
維森緊隨其後。
進入簡易樓,二樓還在不斷地從各個小窗孔裏,發出嘈雜的爭吵聲、交談聲、哭鬧聲。
偶爾還可以聽到,有什麼東西,乒乒乓乓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過道裏,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但他們好像早已習慣,有陌生人進入這棟開放式的出租樓。隻帶著冷漠又好奇的神態,瞪著眼睛,打量一番,就又各顧個地穿梭往來,忙自己的事情了。
三劍客小心翼翼地來到,博格指定的房間。
這個房間的牆壁,雖然還算雪白,但牆上有許多拍死蚊子後遺留的血跡。
這都是一些滿不在乎的租房者留下的。
他們認為,除了不破壞房間內的大件,盡可能地破壞這裏的環境,既是一種對有錢人的報複,又感到一陣安慰——有許多人看著別人倒黴,確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地上鋪著花色的仿大理石地磚。
兩張單人床,床頭朝裏地擠在狹小的空間裏。
床單很整潔,但有煙燒過的痕跡,和各種飲料湯汁浸泡後無法洗掉的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