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芸並不笨,一點即透。“你是說,有人假扮碧悠穀的人去盜天靈劍,想讓我們把矛頭都對向一個根本靠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見離憂淺笑,頷首。
“那……那些黑衣人其實不是碧悠穀派去阻截我們的,而是真正偷天靈劍的人去混淆我們視線的?好讓我們更加確定就是碧悠穀幹的!”柳煙芸氣得牙癢癢。
“那就說不準了。”見離憂依然嘴角含笑,卻莫名給人一種冷冽的氣場,“或許,也是想要我們的命。”
言畢,門卻被大力推開,柳煙芸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
門外站著一位器宇軒昂,儀表堂堂約摸三十歲的男人。臉上卻沒有丁點表情,邁開步子向著二人走來。
柳煙芸抓緊佩劍,咬了咬下嘴唇。潛意識裏,她有些懼怕這個氣場恢宏的男人。
眼見越走越近,柳煙芸幾欲拔劍迎頭而上,卻被見離憂按住持劍的右手。隻見他撐起身子,泛白的臉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病態美,朝來者頷首,微笑道。
“秦穀主,久仰。”
“無憂劍?”秦翎看了一眼放在床沿的薄劍,“君見無憂,必能離愁。你是無憂公子——見離憂?”
無憂公子?柳煙芸意外的看向見離憂,驚訝於他還有這樣的雅號。
“秦穀主好眼力。”見離憂大方承認。
“過獎。”秦翎依舊麵無表情,“一把沾滿鮮血的劍,世人卻給了如此美好的定義。倒也是無憂公子的本事。”
“在下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見離憂此刻隻恨不得拿起他的招牌折扇,躺在床上也臭屁一番。
秦翎冷哼一聲,隻道。“不然閣下也不會安然躺在這裏。”停頓一會,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詢問。“剛聽見你們說天靈劍失蹤與碧悠穀有關?”
柳煙芸一聽,立即彈起來指著他叫嚷。“呀,你聽人牆角!”
秦翎原本就沒有情緒的臉變得更加冷峻,雙眸一沉,聲音醇正磁性。“休得胡說!我秦翎絕不會是如此小人。”
“煙芸,不得無禮。”見離憂淡笑著瞥了柳煙芸一眼,柳煙芸一愣,隨即不做聲隻在心裏嘀咕。怎麼又學師兄的。她這一老實下來,見離憂就不再管她,隻扭過頭對秦翎說道。
“正是。天靈劍被盜,而現場留下的證據直指碧悠穀,所以我們才會前來尋碧悠穀的所在之處。”
說完,將暗器頭再次摸出來,遞給了秦翎。
秦翎接過隻瞟了一眼,肯定地說道。“這不是我碧悠穀所出。碧悠穀,還造不出這種次貨。”
謔,好大的口氣。柳煙芸腹誹,卻仍舊隻低著頭聽著。
“在下不久前也明白過來。”見離憂看著對方,“這隻是嫁禍碧悠穀的手段。途中我們還遭遇黑衣人襲擊,以為是碧悠穀派人阻撓,現在看來,是對方的詭計罷了。”
在見到秦翎的時候,見離憂腦子裏就繞了好幾個彎。他並沒有完全挑明自己所有的猜測,隻等秦翎跳進他鋪好的坑裏,還是自願的。
“竟然敢欺到碧悠穀的頭上。”秦翎萬年冰山臉上終於有一些別的情緒出現,抬眼看向見離憂,“既然此事牽扯到碧悠穀的名聲,那秦某便不能坐視不管。待二位傷勢痊愈,秦某便親自與二位一同上路,定將這天靈劍給尋回來。”
見離憂笑得越發燦爛,魚兒上鉤了。
聽到尋找天靈劍這幾個字,柳煙芸突然“啊”了一聲,想到一件更為重要的事。狠狠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快要哭出來。
“師兄……師兄那時還在上麵!”
見離憂第二次揉了揉柳煙芸的腦袋,歎了一口氣。“唉,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終於想起你師兄來了。”
柳煙芸眼睛立馬就紅了,起身就要往外衝,嘴裏嚷著要去找師兄。
見離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凝神看著她,見她眼淚真的流出來了,才說道。
“放心吧,我已經同優憐姑娘說過了。現在應該,已經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便會通知你我,耐心等等吧。”
柳煙芸不幹,非要提劍自己去找。
見離憂譏笑一聲,冷眼看她。“你怎麼找?隻身一人,然後遇上黑衣人,再讓他們把你也殺掉?”
“閉嘴!師兄不會死的!”柳煙芸終於哇哇哭起來,聒噪得很。
秦翎默默退了出去。
見離憂歎息一聲,拉過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
“我也相信,他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