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芸扯著周行之回了客棧,臉跟脹了氣的皮球似的,鼓得圓圓的。
“什麼嘛,好不容易大發慈悲去救他一次,居然還不領情!不領情就算了,還要繼續待在那種看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也不嫌髒!”柳煙芸一手叉腰,嘴裏碎碎念叨著,“平日裏看著他人模人樣的,衣食住行都挺講究,怎麼到了那種地方還能忍受的了?哼……”
一旁的周行之聽得莫名其妙,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道。
“你是在生氣麼?”
柳煙芸把臉一扭,吼道。“誰說我生氣了?!”
“……”
又過了一小會兒,周行之不怕死的再次問道。“芸師姐,你到底是氣他沒有跟你走,還是氣他待在那種地方受苦啊?”
“我當然是氣他沒有……”柳煙芸下意識說出口又快速噤聲,為掩飾尷尬,又衝周行之吼,“都說了我沒有生氣!”
周行之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提醒道。“芸師姐,時辰不早了,應該有不少人睡了。”
“嗯,然後呢?”柳煙芸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剛剛吼那麼大聲,會把人吵醒的吧……”周行之又摸了摸鼻子,下意識往後跳了幾步。
“胡說!”柳煙芸氣急敗壞的駁斥。
忽然隔壁房門打開,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朝著柳煙芸房間衝來。“大半夜的,吵什麼吵?!”
柳煙芸麵色一沉,兩眼微眯,作勢要出去。這架勢,莫不是要去打架?!周行之趕緊拉住,勸道。“哎喲,師姐,人家隻是抱怨一句罷了,用不著去打架吧?”
跟看外星人似的看了一眼周行之,柳煙芸甩開他的手,指著門說道。“誰說我要去打架了?我隻不過想去把門栓一下,免得有人憤怒地衝進來。”
周行之。“……”想得真多。
兩人在房裏靜坐了一會兒,周行之見柳煙芸似乎消氣了,這才回了自己房裏。柳煙芸脫掉外裳,將被子扯開鑽了進去。被子直接蓋過腦袋,她腦子裏一直在想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的東西,翻來覆去睡不著。
將被子掀開,肩膀以上都與冷空氣親密接觸,柳煙芸長呼一口氣,筆直坐了起來。
月光從窗戶口進來,泄了滿地。隱約的光亮下,襯托著柳煙芸略帶疑惑的臉。
不對,怎麼想都有些不對。此刻柳煙芸心情已然全部平靜,冷靜的頭腦終於可以運轉想些事情。按理說,見離憂見到她去救他,應該會調侃自己幾句才對,為什麼直接就叫自己回來呢?
除非,他是還有事要去做。
想到這點,柳煙芸心裏越發的篤定。快速起身穿好衣服,從窗戶躍出去,全馬力狂奔在各家屋頂,往大牢方向跑去。
來到大牢附近,柳煙芸趴在大牢對麵的屋頂,眼睛死死盯著牢房大門。牢房大門依舊沒有人,估計那倆守衛還被關在屋子裏,也不知道醒過來了沒。此刻柳煙芸已經無暇顧及他們了,因為有人來了。
來者一襲黑衣,身材壯碩,頭發淩亂地披著。臉上也沒戴麵罩,隻是離得有些遠,加之頭發披散,柳煙芸看不大清長相。隻是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覺得是個挺凶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大刀。
難道也是來劫獄的?
柳煙芸繼續趴在屋頂,原本打算觀察觀察情形再進去的她,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至少,得等那個人先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從大牢裏頭走出一個人。
依舊是那身白色連帽鬥篷,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半邊臉。身子一躍,從牆內翻到牆外。這人不是見離憂是誰?
隻見他施展輕功往前方跑去,柳煙芸立即爬起來跟了上去。可能不是什麼太著急的事情,柳煙芸總局的見離憂今天輕功比之往常要慢上許多,不然自己不會追得這麼輕鬆。
跟著他一路往前,柳煙芸也沒注意到周圍場景的變化。突然見離憂停下,柳煙芸趕緊又趴在房屋上。抬眼一看,咦?這不是她下榻的那間客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