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離憂抬頭看了客棧一眼,手中折扇啪地打開,悠悠然開口。“還不下來?”
柳煙芸下意識地扭頭左右看。
“別看了,下來。難不成想在屋頂過夜麼?嗯?”見離憂這回將頭偏過,直接看向柳煙芸。
柳煙芸撇撇嘴,不情不願地從屋頂跳下,走到見離憂身邊,戳了戳他的臂膀,神秘兮兮得問道。
“你怎麼又出來了?要去幹嘛?”
見離憂瞥了她一眼,雙手抱環。“不是叫你回客棧麼?”
“哼哼。”柳煙芸翻了個白眼,“幹嘛要你聽你的?你叫我回就回哦?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
輕歎一口氣,見離憂搖了搖頭,扇子敲了一下柳煙芸的腦袋。“真是不聽話。算了,跟我來。”
說著拉過柳煙芸的手腕,施展輕功朝城西而去。沒過多久,兩人來到一片稀疏的樹林,往裏走,不多會就看到一片空地。
“來這兒幹什麼?”柳煙芸在空地中央來回走了幾步,狐疑看向見離憂。空地被月光照亮些許,隻是周圍樹林漆黑一片頗有些嚇人。
“等人。”見離憂看上去倒是放鬆得很。就像是出去遊玩,有人遲到,然後先到的人在原地等候一般。
柳煙芸停住來回轉悠的步子。“等誰啊?”語氣裏透露著些許不滿。
見離憂搖晃著扇子,看著前方。“凶手。”
愣怔片刻,柳煙芸才反應過來,急步走到見離憂麵前,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說那個殺人凶手?你怎麼知道他會來?……不對,你去引誘了凶手?好讓他現身?”
忽然間,柳煙芸覺得其實自己也不是那麼了解見離憂。可能是一直待在一起的緣故,讓她完全沒有去想他是傳聞中那個神秘的人,可是這一刻,她對他再次開始好奇起來。
到底他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
月亮已經偏到了西方,漸漸下落的趨勢。林子中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鳥鳴的聲音,而那聲音也是十分稀少。到了後半夜,天氣更加寒冷起來,一陣冷風吹過,柳煙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跺跺腳,雙手互相抱著。倏而一件邊沿帶著些許絨毛的鬥篷披到自己身上。扭過頭,卻隻見見離憂棱角分明的側臉。
“謝謝。”柳煙芸紅著臉,微微低頭。
“你去樹林躲一下。”見離憂走到柳煙芸前頭,身子剛好擋住她。柳煙芸剛想拒絕,她過來可不是為了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可話還沒說出口,見離憂就語氣急促的說道。
“來不及了,上樹。”
柳煙芸咬咬牙,腳尖點地,身子輕盈地躍上不遠處一顆大樹。這前腳才剛落到樹幹上,後腳就來了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仔細看過去,柳煙芸略微有些吃驚,這不是之前去大牢的那位麼?他怎麼來了?
難道凶手是他?!
無數個疑問號在柳煙芸腦海裏打轉,猜測各種各樣,但沒一個能自圓其說。問題太多了,像“如果他是凶手,那他幹嘛要去大牢?自投羅網?”,“如果是自投羅網,為什麼現在又出現在了這裏”等等。
光是這樣猜想柳煙芸都覺得頭大,看來這個問題隻能等會問見離憂本人了。
見離憂與那人相對而立,那人看著見離憂,聲音頗為雄厚。
“開始吧。”
見離憂雙眼微眯,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持著折扇。“官府那邊你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黑衣男子輕蔑的笑了一聲,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大,“照實說!告訴他們人是我殺的,他們又能奈我何?”
在樹上蹲著的柳煙芸眉頭深皺,這個人,太狂妄了。
隻聽見離憂輕笑一聲,道。“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