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坐在長毛地毯上,摸摸古董搖籃,捏捏語音仿真熊。
半人高的棕色小熊憨態可掬地伸爪撓了下皇子的手,奶聲奶氣說,“你好,你好。吧卟卟~”
一個人在童真夢幻的房間中坐了很久,皇子抬手抹了把臉,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起身離去。
棕色小熊揮著手,黑溜溜的眼珠懵懂無知,“再見,再見。下次一起玩哦。”
三天後,兩車箱子送到毗萊教堂,小孕人和女兒在莊園中的物品都被打包送過來了,還有許多他們沒用過的東西。
主教大人看到箱子中價值不菲的若幹古董後,嘴角抽搐著又騰出一間房專門放置那些箱子。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箱子送過來,或是為小孕人量身裁剪的新衣,或是剛從拍賣會收來的古董玩具,或是些貴得嚇死人的珍稀食物……
雖然被限製了活動範圍,但因有女兒的陪伴,教堂中的生活也不是那麼枯燥乏味。
小孕人沒有帶過小孩,在達瓦諾瓦的時候也沒有學習過關於小孩的事,中心的人總是說,孕人隻要專心生小孩就好,養育小孩有孕人管家或專職的保姆去操心。
所以,他不是很清楚女兒的狀態屬不屬於正常範圍。
吃了睡,睡了吃,半夜三更精力旺盛地號啕大哭……
自從離開莊園,小孕人就再沒將女兒放進育兒箱,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小孕人手忙腳亂被搞得形容憔悴。
其實,隻要把小家夥重新塞進箱子裏,所有的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總在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的下一秒,小孕人就果斷地搖頭打住。
孕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中心的人從來不會對孕人付出愛。自己就是在缺乏愛的環境下長大的,怎麼可能再讓女兒經曆相似的成長呢?
每當這個時候,小孕人就會很慶幸,幸好那天去了小樓,幸好茉莉提醒了他。
“哇啊——”
小家夥趴在床上,聲嘶力竭哭得像要噎著似地,明沒有辦法,隻能又將女兒抱起來摟在懷裏輕聲拍哄,良久,卻不見成效。
實在忍受不了的主教大人在門外拿拐杖咚咚咚地拍著門板,生氣地叫道,“看在聖母的份上,把她的嘴堵起來吧!我再不能好好睡一覺的話,這把老骨頭就該散了!!”
不怪主教發脾氣,任誰接連一個多月不能睡個安穩覺,心情都會不好。
聽聲音主教離開了,小孕人也有點覺得歉意,給女兒穿好鞋子加了件衣服,挎上出門必備的大包,抱上女兒朝遠離主教臥室的教堂小花園走去。
教堂最深處,靠近緊鎖的後門的地方,是一小片花草瘋長無人打理的園子。
尖葉捕食草被夜風吹得沙沙響,暗紅色的薔薇爬滿枯朽的枝頭,竄上廢棄的雕花欄杆,在夜色中靜靜地散發著惑人濃香。
怕女兒花粉過敏,明不敢靠近,找了個上風處背靠著灰黑色的廊柱席地坐下,從大包裏翻出女兒最喜歡的小黃鴨,逗了女兒半天,才聽見哭聲漸漸小下去。
適時地拿起奶瓶給哭累的女兒填肚子,女兒吃飽後拍著女兒的背直到打出奶嗝,小家夥才終於停止折騰趴在孕人爸爸胸前閉眼睡去。
舒了口氣,估摸著女兒在天亮前該不會再鬧了,明小心翼翼地收拾東西抱著女兒起身。
就在這時,眼角瞥過一道隱約的身影,明怔了怔,轉頭細看過去,卻發現淡淡的月光照拂著遠處牆角下一塊青綠的苔蘚,那兒半個人影也沒有。
是自己眼花了吧。
小孕人自我安慰著,帶女兒回去。
小孕人很聽話,主教說不讓出門,就整個白天都呆在小屋裏,哪裏也不去。
有興致參觀陵墓的遊客往往瞻仰完那幾位學者聖徒政治家的墓誌銘後,就折回來路離開教堂,也不會越過紅繩和警示牌,再往裏闖。
直到主教接手小孕人兩個月後,公眾才知道原來琉卡上將的孕人和女兒住在教堂裏。
那個時候,一種奇怪的病毒剛剛被西斯的醫生發現,從第一例病症開始,頭疼發熱咳嗽昏厥的症狀像潮水般席卷帝星。
“皇宮召開緊急發布會,公主殿下表示政府已采取果斷措施,事態在掌握之中,民眾無須驚慌……”
“據帝科院下屬疾病防控實驗室發布的最新數據,截止今日淩晨七點,新增就診病例8457件,確診8449件……各地未有死亡報告……”
“日前,帝國總院病毒實驗室完成對‘艾拉’病毒的分析,實驗負責人透露,‘艾拉’病毒很可能是‘д13’病毒的變異體……”
“針對‘艾拉’病毒的第一批疫苗已投放接種,此次接種麵向全體國民,全程免費……”
“邊境星球何槐星上報第一例確診‘艾拉’病毒感染病例……疫區範圍進一步擴大,目前托卡全境僅有兩個星係未發現病毒感染者……帝國總院疾病預防專家表示深切擔憂……”
“帝科院下屬疾病防控實驗室承認,投放使用的第一批疫苗對‘艾拉’病毒未產生作用,林博士指出,‘艾拉’病毒在傳播過程中迅速變異是導致疫苗失效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