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先言明,這次回去隻是暫代而已,一旦父皇清醒,本皇子即刻交出所有權力。”洛望著目光深沉的議長舅舅,用一種“其實我真的很不想幹都是你們死纏爛打地求我我逼不得已才答應別指望我真傻傻為你們賣命”的語氣懶懶承諾。
皇子言外之意,竟是不承認華公主所謂的“奉命理政”!
身為皇後的兄長,拉姆斯菲奈德議長依舊保持那個家族慣有的中立態度,在皇儲之爭中不偏不頗,以冷靜到漠然的目光繼續注視帝國的命運。
然而,很少人真會寄望於名聲不太好的大皇子殿下。在托卡人的眼中,總是跟在琉卡上將身後揀點便宜軍功的怕死皇子也許在尋歡作樂方麵尤其擅長,但他到底和他那個滿手戒指隻愛花邊襯衫的弟弟一樣——靠、不、住!
所以,當大皇子用“據可靠情報……”這樣語焉不詳的方式告知帝科院他已經掌握了消除“艾拉”病毒的關鍵信息時,滿院竟無一人相信。
“現在是本皇子發令,你們去執行,這不是征求你們的意見,明白?”腳搭在帝科院會議室的長桌上,洛轉動著手中鋒利的匕首,漫不經心地抬眼,一眼掃去,目光過處神色不定,“還需要本皇子重複的,先把耳朵切下來!”
當地一聲,匕首釘入桌麵,威懾十足,眾人垂眼低頭,不敢再提異議。
大皇子的血液中流淌著帕薩利昂家極致的瘋狂,隻要稍微回想一下從前皇子殿下幾次三番在皇宮內院放格薩狼追咬伽?琉卡的事實,就不會有人還懷疑那僅是口頭威脅。
半日後,一份關於首批“艾拉”病毒感染發病者的分析報告呈到皇子麵前,洛看過那篇報告,心中最後一絲疑慮瞬間消散,他終於確認了手中情報的真實性,當即下令帝科院接回原琉卡上將的孕人和小塞維利亞。
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所有知情人被下了封口死令,執行的車隊出發前三分鍾,皇子殿下改變主意親自前往。
明尚不知道等待著他和女兒的是什麼。
“……下午四點開始,□□人潮彙聚到博林大道,並轉向市政廳方向……”
“……警察總局緊急增調七百名警力,加強對市政大樓周圍布防……從畫麵上可以看到,在市政大樓附近嚴陣以待的警察均身著防暴服……負責空中巡邏任務的是今年總局最新購置的‘黃金眼’……”
“……在示威者與警方的對峙中,有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黑衣男子忽然向警方投擲自製閃光彈……現場情況失控,有所準備的示威者與警方劇烈交火……”
“……混亂中,發生嚴重的踩踏事件,導致十三人喪生,二百四十七人受傷……”
“……截至晚上七點,警方共逮捕四千七百五十六人,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將麵臨著至少三項指控……”
“……市政廳啟動二級警戒,今晚毗萊全麵實行宵禁,請市民待在家中不要出門……”
事態升級後,幾乎每個毗萊的當地頻道都在插檔播出有關於□□示威者與警方劇烈衝突事件的詳細報道!
明坐在屏幕前,無聊地接連換了幾個頻道,再找不出別的可看節目後,丟開遙控器起身去看女兒。
小塞維利亞是個乖巧的孩子,白天醒著的時候基本上不哭不鬧,隻要把她放在嬰兒床裏,再給她一個會唱歌的玩具熊,她就能和憨厚天真的小熊玩到睡著。
女兒越來越不淘人,明越來越輕鬆,隻是整天關在這間屋子裏,不能接觸外界沒個說話人,明也不會把逗弄女兒當做樂趣,時間久了難免覺得日子過得枯燥乏味。
此時,小家夥已經睡著了,肉肉的小手蜷在胸前揪住玩具熊身上的彩虹夾克,把同樣閉著眼的小熊抱得很緊。明伸手去拿玩具熊,拉了下沒拿出來,再用力拉扯又怕把小家夥給吵醒了,想到小家夥醒著的時候是很乖,可剛睡醒的那會兒就像隻專門折磨人的小惡魔,明隻能作罷。
俯身看著女兒吹出口水泡泡的睡容,明忍不住捏了捏女兒肉嘟嘟的粉頰,眼見小家夥在睡夢中皺起鼻子,明趕忙收手,抖開小被子蓋到女兒身上,確定小家夥不會哭出來後,明籲了口氣。
絕大部分孕人是沒有機會親自撫育孩子的:一是因為孩子的父親往往是不同的繁衍者,孩子出生後就會離開孕人爸爸而和父親一起生活;二是因為頻繁的懷孕生產給孕人身體造成傷害,孕人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照顧孩子;三是因為大部分繁衍者的妻子希望一開始就同新生兒建立親密的母子關係,她們不能容忍孕人把她們的丈夫分走一半後再把她們的孩子也分走一半——盡管孩子是孕人生下的。
所以說,小孕人在這方麵無疑是幸運的。
琉卡把小孕人保護得很好,狂蜂浪蝶止步於“屠夫”將軍的威名前,至今小孕人沒有一個情夫,自然不必給情夫履行生孩子的義務。
琉卡給不曾見過的孩子取名“塞維利亞”,一篇演講在托卡軍人的中心埋下塞維利□□結,丟失了塞維利亞的托卡人將複雜的感情寄托在孩子身上,連帶著生下孩子的小孕人也成了保護對象。
琉卡至今沒有娶妻,盡管從達瓦諾瓦回來後多名大貴族曾向琉卡作出結親暗示,琉卡都一一回絕,所以沒有妒忌的女人和小孕人爭奪孩子……
搬來椅子守在嬰兒床旁,額頭抵在嬰兒床的護欄上,透過護欄間隙呆呆地望著熟睡的女兒,明在胡思亂想中想起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