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車就是我的!”中年男人的指著一台普通平常得甚至有些寒酸的出租車說。
“下來吧。”楊威鑽出駕駛室跳到地上,他這麼做是為了安他們兩個的心!免得這對夫妻疑神疑鬼不肯從裝甲車上下來。
或許真的是楊威的行動讓他們放了心,兩個人從裝甲車上爬下來,痛痛快快地坐進出租車。
楊威從裝甲車後拉出拖拽鋼索掛住出租車的前牽引鉤,隨後鑽進裝甲車裏再取了些罐頭和水送到出租車上,囑咐兩個人不管外麵什麼情況都不要打開車門車窗後才回到裝甲車。
這對夫妻能在感染區裏活到現在,該見過的都見過了,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就算楊威什麼也不說他們也不可能會隨隨便便的打開車門!可他們還是對楊威表示了感激之情。
畢竟楊威也是一番好意。
可惜楊威沒有多餘的防毒麵具分給他們倆。
關好駕駛室頂蓋擦幹坐位上的水跡,楊威糾結得一個勁地撓頭。
怎麼辦?按原計劃帶著他們兩個滿B市亂跑?還是把他們送到六號基地,順便問問前指的情況再回來?說不定現在前指已經回六號基地和工兵營會合了吧?
那個男的是出租車司機,對B市肯定了如指掌,要不問問他什麼地方有部隊?算了,時間不早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再這麼瞎子點燈似的摸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先把他們送到六號基地,打聽打聽情況再說吧——為什麼裝甲車用的是柴油呢?要是用汽油,外麵掛了那麼多油桶,分給他一點油讓他跟著多好?
楊威想到這裏發動了裝甲車,他知道民用車不像裝甲車那麼結實,為了照顧後麵的出租車特意慢慢啟動,墩實的裝甲車拽著輕飄飄的出租車,就像一隻大象尾巴上拖著一隻土狗。
裝甲車開上外環路,楊威直接轉向右邊。
左邊是他來的方向,一路上的情況看了個八九不離十,市區的麵積太大了,一時半會看不完,不如向右走,這樣一來回到城北的路口時正好繞著B市轉了一圈,如果再沒有前指的影子就隻好回六號基地問去了——既然必須回基地一次,自然就沒必須再實行前麵一條街一條街找的計劃。
至於從這裏到省軍區後勤倉庫之間的外環線路況如何他並不放在心上,上次從前指出發取防毒麵具,裝甲車跑一路用的時間和這次跑到七兩三基地用的時間差不多,而七兩三基地距離B市的南方高速出口很近,因此說省軍區後勤倉庫距離城南高速出口的距離絕不會太遠!
而且從高速入口到七兩三的道路暢通無阻,就算堵車,也隻是高速入口到省軍區這段路罷了,完全可以用裝甲車硬擠開擋路的車輛!
裝甲車的車體比出租出寬得多,那個中年人又是整天和出租車打交道的老司機,隻要裝甲車過得去就不必擔心後麵的情況。
一路飛馳,鋼索抻得筆直!每到一處轉彎楊威都有意識地放慢速度,中年人輕輕鬆鬆地操縱著出租車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可能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離七兩三基地越遠路上的活死人就越多,楊威顧及後麵的出租車不敢開得太快,一路上雖然又撞到不少活死人,但再也沒撞飛過任何一隻,都是一聲悶響變成滾地葫蘆。
運氣差的滾進車底壓成碎骨爛肉——楊威一直以為被沉重的裝甲車壓到輪子下,活死人想不成肉餅都難,可坐在出租車上的兩夫妻看得清楚,從裝甲車底出來的活死人扁是扁了,可堅韌的皮膚包裹著皮內破爛的組織,就像一隻麻袋裝著骨渣下水,除非是腦袋直接滾到輪子底下,不然的話根本就還是整個的!
女人打開一聽罐頭和丈夫分食,裝甲車底不時出現的破爛屍體視而不見——比起已經腐爛的屍體來說,這副樣子對視神經一點刺激也沒有!兩人安之若素。
隻不過活死人壓進車底對裝甲車來說什麼也不算,一點顛簸也沒有,但出租車才多點重量,壓上哪隻都得跳起來蹦噠蹦噠,中年男人不得不拐著出租車左右躲避輒倒的活死人,實在躲不開了才壓過去……出租車的輪胎和大架可不像裝甲車那麼扛折騰。
路過城南出口的時候楊威刻意往高速公路出口看了一眼,兩路車流仍然死死堵著出口,他們進入B市的那條通道口,撞彎的欄杆還掛在那裏。
再往前走的路況其實並不比另一邊差,偶然有幾處堵死的地方要麼隻堵了半條路,要麼隻有幾輛車,楊威隻要放慢速度就能硬生生地擠開擋路的車,輕鬆得很。
突然間一聲震天的轟鳴隆隆傳來,打雷了?楊威心頭一陣驚喜,這點破雨趕緊痛痛快快地下完吧……他的念頭剛在腦海裏轉了兩圈還沒消失,就看到遠遠的一棟最少有二十幾層的高樓一點點、一點點地傾斜,似乎還有無數崩爛的混凝土和碎玻璃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