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個疲憊的老人艱難地彎下了腰,接著用度越彎越大,無數碎石在樓中間偏下的地方簌簌而下,陣陣煙塵從樓底升騰而起,隨後這棟樓斜著欄腰折斷,上麵多半段建築墜落地麵,一陣更加強烈的轟鳴傳了過來,就算坐在裝甲車裏楊威都能感覺到車外地麵的陣陣顫動!
這是怎麼?難道是地震了?
楊威慌亂地到車廂裏,一把從機槍上拽下瞄準鏡,猛地掀開頂蓋極目遠眺,但隻能看到一陣陣的煙塵。
地麵的震動慢慢停了,出租車裏的夫妻兩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妻子手裏空了一半的罐頭盒子“當啷”掉在地上……難道這是天要絕人?她眼淚汪汪地望著丈夫,猛地撲進男人的懷裏。
“沒事沒事……別怕……”男人手忙腳亂地安慰妻子,笨拙無比。他拍著妻子的背,嘴裏說沒事,可擔憂的眼睛還是投向了裝甲車上那個遠眺的身影——或者說他的目光投向的是楊威一身軍裝代表的意義!
瞄準鏡的放大倍數太低了,楊威根本看不清倒塌的細節,但飄飛的煙塵慢慢散弱之後,他發現倒塌的斷口竟然是基本保持平整的斜麵!斜麵的邊緣,也就是樓的外牆上極有規律地分布著一溜凹坑……
那是……炸點?這是人工爆破不是地震!楊威剛想到這兒,相隔不遠的另一座樓的半腰間突地崩碎無數混凝土,崩碎的地方隻有樓的一個側麵,還是水平著同時崩開!
就像這棟樓突然張開一張不規則的大嘴——陣陣悶雷般的爆響遠遠傳來。
隨後瞄準鏡裏的樓從大嘴的兩個嘴角開始,斜著向耳輪的方向開始爆破,一響接著一響,爆炸一點點撕開的樓的“臉頰”,最後上麵半棟樓轟然倒下……又是一陣強烈的震動。
事情還沒完,一陣陣爆炸接連而至,一棟棟樓宇接二連三地倒下,飄飛的煙塵久久不散。
出租車裏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馬上拍拍妻子示意她看,女人雖然不大明白這幅場景代表什麼,可她看得出這絕不是地震。
那是……前指?楊威愣愣地放下瞄準鏡瞪大了眼睛,武裝團夥再龐大也不可能有這份閑心和實力炸樓玩吧?但是前指炸樓是什麼意思?
瞄準鏡上的測距線是根據人的體寬大略測量距離,他們與爆炸點的距離遠遠超過瞄準鏡上的最大測距距離,楊威放下瞄準鏡對後麵招了招手,指了指樓塌倒的方向。
出租車裏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男人擔憂無比,可到了這種時候除非他離開楊威,否則根本容不得他說不。但離開了楊威他們倆怎麼活下去?
岔路裏的路麵寬度窄,活死人又比外環路上多,裝甲車的速度更慢,楊威見縫插針,哪裏能走就往哪走,不管前麵是人行道還是別的什麼,能通過的一律通過,能輒倒的一律輒倒,可苦了後麵的出租車,保險杠都撞歪了。
如果不是裝甲車的份量夠重,壓趴了上下人行道的馬路牙子,底盤過低的出租車根本沒有上下人行道的能力,非讓楊威拽翻了個不可……裝甲車上雖然有後視鏡,但楊威同樣不知道怎麼用。
隨著距離的接近,楊威的單兵無線電裏突然有了回音!
找對地方了!楊威興奮不已,馬上按住喉麥:“呼叫呼叫,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無線電裏突然間靜了下來,隨後蕭宇用極其意外的聲音問:“楊威?”
“是我!天哪,總算找著你們了!”楊威猛踩一腳油門撞開前麵一台燒得隻剩下個架子的汽車,“從基地撤出來的車隊呢?和前指在一起嗎?”
他的心忽然間揪起來吊在半空。
“在,我說你是怎麼回來的?隻有你一個人?”
“對,我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我就找了台車開過來找你們……蕭班長,你們看見任菲了沒有?”
“啥班長,都當排長了!”蔣平突然插了一句。
“去,幹你的活去!”蕭宇一腳踢向蔣平,蔣平靈活地躲開,讓他踢了個空,“楊威?我們還沒和撤出來的人照麵,沒人看到任菲!要不我幫你問問?”
“好!”楊威的心咚咚地亂跳,他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你們這是忙什麼?炸樓玩?”
“玩?”蕭宇調整無線電頻道,蔣平接過了話頭,“你玩個咱瞅瞅?這是要把樓炸倒當城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