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槍聲完全停歇之後,我和宋杉杉躡手躡腳地向眼前的帳篷走去,帳篷中還點著燭光,從帳篷外麵隱約可以看到扛著槍半臥著的士兵,可是剛才的槍聲似乎對他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我們在帳篷前麵猶豫了片刻,然後輕輕撩開帳篷。幾乎同時我和宋杉杉都驚呼了出來,帳篷內的士兵不知何時已經全部倒地,他們半臥著,七孔流血,像是中毒身亡一樣。我立刻掀開靠近的幾個帳篷,所有帳篷中士兵的死法都大體相同。
“澤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宋杉杉的小腿在微微顫抖,而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咱們去前麵看看。”說著我和宋杉杉匆忙地向前麵奔去。
我們走到那些死去的士兵前麵,發現那些士兵卻不是中彈身亡。這不禁又讓我們心存疑惑,難不成在這山穀中還有另外一支部隊?想到這裏我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繼續向前,前麵的帳篷還在燃燒著。在前麵百米處像是一個分割點一樣,那裏的炮火最為密集,地上被砸出許多大坑。而在那對麵依舊是很多死去的士兵,他們同樣是中彈身亡。不過奇怪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和剛剛所見的完全一樣,難道是自相殘殺?我和宋杉杉相顧而視,眉頭緊皺,此時我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那聲音便是夜叉,我和宋杉杉連忙循著聲音望去。
聲音是從山穀外麵傳來的,聽聲音的變化似乎正是向我們的方向快速地奔來,我心中大喜,剛剛夜叉匆匆從我懷裏跑了出來,正有些擔心,此時終於知道它的下落了。
可是當那聲音漸漸靠近,一個身影倏忽間飛至我們的麵前,我和宋杉杉又是一驚,眼前的那個分明比夜叉不是大了一點半點,它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一樣在每個帳篷中穿梭著,到我們身邊並不停留而是一直向前。
我和宋杉杉此時心裏早已知道眼前的這些都是幻象,所以並不是很害怕。正在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也從那些帳篷中躥了出來,喉嚨中同樣發出“咕嚕嚕”的聲響,不用問,這才是夜叉。隻不過它一直緊緊地跟在那隻大人麵貓的後麵,根本沒有顧及我和宋杉杉的存在。
它們從我們眼前跳過向深穀中的帳篷快速地移動著,我和宋杉杉也一起跟了上去。夜叉一邊追著那隻成年的人麵貓一邊低吼著,聲音中多少有些讓人覺得悲戚的東西。忽然那隻大的人麵貓衝進了其中的一個帳篷,便久久不曾出來。我和宋杉杉對視了一下,正在此時,那帳篷中竟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我和宋杉杉連忙向帳篷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軍裝的男人從帳篷中走出來,那隻人麵貓跟在身後,那個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臉上的輪廓非常清晰,男人望著眼前的景象喉頭抖動了兩下,接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接著那人右手在臉上用力地撕扯著,忽然他臉上的那張人皮被硬生生地撕開了,露出一張令人作嘔的臉,瞬間我想起了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毛奎子嗎?他將麵皮扔到一邊,然後緩緩地向後麵走,在後麵有一輛大車,那輛車用黑色的布蒙得嚴嚴實實。
毛奎子跳上車然後將那層白布去掉,竟然露出一口缸,那口缸和我在老金頭家裏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他輕輕地撫摸著缸體,嘴裏默念著什麼,隻是我們雖然近在咫尺卻根本聽不清楚。毛奎子像是對那口缸有著不一般的感情,過了一會兒毛奎子忽然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銅鈴。然後輕輕地搖晃著,口中念念有詞。我奇怪地望著毛奎子想知道這老棺材瓤子究竟想做什麼。
正在此時,宋杉杉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袖口,我扭過頭一看,剛剛躺在地上的死屍竟然奇跡般地站了起來,他們像是走肉一般地聚集在毛奎子所在的那輛車旁,之後毛奎子從車上跳下來。那幾具行屍將那車上的缸抬了下來,毛奎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在那些人前麵晃著手中的銅鈴,一直向山穀深處走去。我和宋杉杉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麵,可是沒走出幾步便覺得眼前的那些人似乎很近,走了許久卻根本追不上。
我連忙拉住宋杉杉說道:“這裏有點兒奇怪。”
宋杉杉停下腳步眼睛卻一直盯著遠去的毛奎子,還有那幾具行屍。
“澤哥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宋杉杉見毛奎子,已經消失在眼前的迷霧中,於是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