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也同樣緊閉著,我拔掉門閂,輕輕用力,那門在一聲“吱呀”之後被輕輕地推開了,我伸出頭向左右望去,後門正對著一個巷口,在那巷口停著一輛黑色頂棚的馬車,我心想那個軍官果真沒有騙我。
於是,我腳下加快了步子向那輛馬車奔去,不過越是接近那輛馬車,我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那輛馬車竟然沒有車夫,更奇怪的是那匹馬竟然如同木雕一樣站在遠處,根本沒有一點兒生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緩慢地向前走著,忽然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像是一隊士兵,而他們的方向正是向著我這裏而來,聽聲音已經近在咫尺了,此時我若再退回到客棧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於是我快步奔向那輛車,撩開後麵的簾子鑽了進去。
我剛剛鑽進去,還沒有坐穩,前麵的那匹毫無生氣的馬便長嘶了一聲,接著狂奔了起來,車裏的光線很暗,四周都被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等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之後竟然驚訝地發現,這車裏的橫梁和框架全部是用青銅打造而成,一匹普通的馬又如何能拉著一輛完全由青銅打造的車疾馳呢?
想到這裏我對這匹馬還有這輛車越發地好奇了。那匹馬大約狂奔了半個時辰,忽然放慢了速度,我輕輕地撩開後麵的簾子,眼前竟然是黑壓壓的山峰,剛剛的那座縣城早已經沒有了蹤跡,誰能想到那匹毫無生氣的馬會有如此速度。
地上本來崎嶇不平,可是車內竟然毫無顛簸的感覺,難不成我搭乘的是一輛鬼車?皓月當空,眼前的山峰快速地向後退,忽然我瞥見眼前一片燈火通明,我立刻衝到車前,打開前麵的簾子。不禁整個人如木頭一般怔住了,前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院落,那院落依山而建,所有院落都燈火通明,恰似被點燃了一般。
更讓我驚訝不已的便是眼前的這匹馬,剛剛我說這匹馬毫無生氣,猶如一尊雕像一般,此時我才發現眼前的這匹馬竟然真的就是一尊青銅馬,你能想象到當時我的驚異嗎?那車停在前麵的大宅子門口,旋即大門緩緩推開,從中走出幾個人,其中便有剛剛的那個軍官,還有最開始和我見麵的殷氏的那個年輕人。
我驚異地下了車,然後被他們三個人引入院落中,在進門之前我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匾額,上麵竟然寫著吉氏府邸。此時我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明了了所有的事情,再回頭,身後的那匹馬和那輛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進入大堂之中,那個軍官自我介紹說是吉氏的族人,名叫吉雲天,十幾年前便投筆從戎了,現在是淄博城的守軍將領,在曾家與殷家收到毛氏高人的信的同時,吉家也收到了一封,所有的信除了署名之外,裏麵的內容大致相同。同時吉雲天又將百年前毛氏高人的書信取出,我們在燈下對照筆跡,與之前的毫無二致,幾乎我們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原來那個姓毛的人真的還活著?
百年前三族之人聚集在一起想要消滅這個冤家禍患,誰知卻留下了後患。那麼這個人現在寫這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是準備報複?
在我們討論完這件事後我才從吉雲天的口中得知,今天晚上殷家老人忽然感到城中有些異樣,於是便為我卜了一卦,卦象上說我今晚有一大劫,於是便將卦象告訴了吉雲天,這才有了在客棧的那一幕。
但是我始終不明白開始我所見到的那個黑影究竟是何人,還有那個與北卦村一模一樣的村莊究竟是何人所建?
吉雲天後來告訴我,他將那些屍體帶回去才發現,所有死於客棧的人全部都是一擊致命,他們的致命傷全部在喉嚨,但是卻不知道何人有如此本事會在頃刻之間讓所有人魂歸西天。至於那匹銅馬和銅車我也隻是略知一二,我記得族長生前曾經詳細地告訴過兄長關於這三家的事情,還請兄長將一切言明。
弟:曾萬峰敬上
曾萬峰的這一封信很長,讀完之後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三家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還有那神秘的北卦村,那匹銅馬。正在此時老金頭走了進來,說道:“羅澤,你看完第一封信了嗎?”
“嗯,是啊!”我點了點頭,“難道隻有這一封信嗎?”
“是啊!隻有這一封信,而且這封信並非曾萬峰本人親自寄出的,而是數月之後由吉氏兄長派人送來的,來人說曾萬峰當天晚上便失蹤了,家人尋訪數月卻始終未發現曾萬峰的下落。最終隻能將曾萬峰失蹤前的這封信送來。直到數年之後他重返北卦村。”老金頭幽幽地說道。“現在的北卦村沒有男人,因為大部分男人都被曾萬峰帶走了!”
“什麼?”我驚異地望著老金頭,眼神中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