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牆上,思忖著最近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那封人皮來信,怪異的北卦村女孩,天坑中突兀的蒙古包,奇怪的生物地奎,背負著蟲子的吉南,對風水異常敏感的殷悅,還有一個流著和毛奎子同樣血液的我,似乎我們的巧遇都並非偶然,而是被人刻意安排著,似乎所有人之所以被帶到北卦村都是因為那人皮來信的再次出現。
已經接近傍晚,可是老金頭一行人卻始終不見蹤影,我看了看吉南,似乎一直在夢中酣睡,呼吸均勻。於是我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那個被老金頭砸碎的紙人依然躺在那裏。我坐在旁邊,點著一根煙。剛剛點上,我的手指忽然顫抖了起來,整根煙都掉在了地上。
眼前的紙人粘上了煙火,立刻“砰”的一聲燃著了。我心想不知那紙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竟然會如此怕火。“怕火?”我不禁心頭一驚,想起了行為怪異的歐陽老爹。殷悅曾經煞有介事地告訴我歐陽老爹似乎對火極其敏感,從不靠近火源。難道那個歐陽老爹也和眼前的這個“金豆子”一樣是個紙人?
剛想到這裏,我的耳邊忽然一陣熱辣辣的疼痛,這種痛感與起初的感覺相當,一瞬間半麵的臉都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我輕輕觸及耳朵,整個耳朵都腫脹了起來。我連忙從口袋中掏出夜叉。誰知夜叉此時的身體也在激烈地顫動著,一張小小的貓臉上竟然出現了幾道青綠色的痕跡,四肢無力地掙紮著,脖子後麵的毛時而豎立,時而全部傾倒。
忽然夜叉從我的手上跳了下來,然後徑直向門口跑去。此時我已經無力站起,隻能任憑夜叉向外狂奔。在夜叉即將接近門口的時候,那扇大門忽然被猛然推開了,一個老頭出現在門口。
那人看樣子大概年過古稀,卻精神矍鑠,背著一個布袋子。進門之後,夜叉如臨大敵,立刻向那人猛撲了上去。那人見到夜叉微微一愣,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之後連忙躲閃。夜叉徑直撲在了地上。夜叉掉轉身形還要繼續進攻,誰知正在此時我的耳邊卻傳來了那隻野雞“咯咯”的叫聲,之後金豆子的野雞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立在夜叉前麵。夜叉脖子後麵的黑毛豎立著,盯著眼前的野雞,然後一點點向後退,最終退到了我的身後。
那老人抱起野雞,樣子很是親昵,野雞“咯咯”的叫聲更勝之前。
“你……你是誰?”不知怎地,夜叉退回來之後,我耳邊的劇痛也在瞬間消失掉了。
“剛剛的那隻人麵貓是你的?”老人對我的問題避而不答。
我點了點頭,那老頭更加疑惑地望著我說道:“你是毛奎子的什麼人?”
他的這句話讓我一愣,不過既然他知道毛奎子,想必也和這事情有一些淵源,但此時我卻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隻不過我能控製人麵貓而已。”
我的話一出口,隻見眼前的老頭輕蔑地笑了笑說道:“是它控製你吧!”
“你究竟是誰?”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隻野雞便是我送給老金頭的,他在家嗎?”說著那老人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眼前的那隻野雞。
“沒,他們不在。”我恍然記得似乎是有這樣一個老人,可是為何夜叉會對這個老頭如此地反感呢?
“嗯,吉南好點了沒有?”老人的話讓我又是一愣,他是怎麼知道吉南受傷的事情的?這個奇怪的老頭究竟是誰?
沒等我回答,老頭已經徑直從我身邊走過,向吉南所在的屋子走了進去,我連忙站起身,跟著他向吉南所在的房間走去,掀開門簾,那老頭正坐在吉南的身旁,他輕輕地將吉南的胳膊伸出,然後又伸出自己的胳膊,在那老頭的胳膊上竟然也有一條和吉南胳膊上一樣的蟲。隻見那老人不慌不忙地將手按在手臂上的蟲子上,那蟲子竟然從口中分泌出一種淡紅色的液體,液體直接流到吉南的手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