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舊衣服堆成個肮髒的小山,讓人有一把火燒了的衝動。
“現在躺進蛹裏。”
房間無他物,“蛹”即在正中間。
還沒走到蛹前,蛹靈巧的由中間彈開,感覺像被瓣開一半的花生。
“蛹”的質地軟綿,不知使用的是什麼新材料,有些像加強過的海綿。而其內部空間比看上去的大不少,足能躺下一個兩米半,體重四百斤的巨人。
鄺梓健小心躺入其中,舒適的被暖暖包裹起來的感覺緩解了他心中的緊張與不安。
隨即,蛹蓋毫無征兆的閉合,蛹內亮起數盞紫紅色的小燈,那感覺就像躺在最新式的影院中,欣賞新上映的魔幻電影一樣。
鄺梓健試著推推蛹蓋,確如女人所說可以隨時打開。而一打開,蛹內的小燈即會自動熄滅。
沒過多久有什麼東西緩緩刺入蛹內,就像藤蔓植物根莖狀的軟管刺入蛹內,但蛹的收縮性很好,立刻收縮,包納突入物。
軟管呈銀灰色,頂部有片類似聽診器的圓盤狀物體。
“把吸盤吸在肘腕上,左手右手都無所謂。肯定賣過血吧,就是抽血的地方。”
鄺梓健照做,吸盤竟奇妙的像認識路似的吸附在肘腕上。
而後又刺入了幾根銀色軟管,軟管刺入的位置都很講究,有的在額頭,有的在胸口,有的在膝蓋。
“靠近頭的兩根貼在太陽穴上,胸口的貼心房上,膝蓋的貼腳底。”女人就像能一清二楚的看見蛹內狀況的說。
一番忙碌下來蛹內人十足成了科學的試驗品,被貼上軟管的皮膚上有股軟軟的黏黏的感覺,就像有人吐了口臭痰在那兒。
鄺梓健試著不想這些,他努力想John——他也隻能想John。
John會不會擔心自己那麼晚還不回來呢?剛好了的燒會不會又複發?
等拿了錢給他買更好的狗糧,說不定他能再挨一年……
“好了,開始吧。”這句話女人是講給別人聽的。
…………
蛹似乎在輕微晃動,感覺就像船飄在風浪不大的江上。背部隱隱傳來陣酥麻感,仿佛有電流透過海綿體刺激後背,可緩緩的並不難受。
不久之後,貼在身上各處的軟管也開始運作,臂肘上的吸盤冷不丁的刺入皮膚,緊接著便明顯有一股涼涼的潤滑的液體流入體內,液體順著血管慢慢流遍全身,配合背部電流與太陽穴處腦電波的刺激,給人一種正做全身放鬆理療的錯覺。
原來所謂的安眠劑不是服用的,而是徑直注入體內的。
鄺梓健逐漸覺得全身發軟,如同有人在耳邊輕聲呼喚他入睡。
蛹中的小燈忽明忽暗,不知是其真的忽明忽暗還是視神經受到了試劑的影響,正欲弄清,眼前猛地一片漆黑。
“這課真無聊哦。”模糊中有人如此說。
“是無聊,三八節呀,老師都去三八了吧。”
“你白癡啊,今天本來就禮拜六。”
“那下午怎麼玩?”
“有錢嗎?”
“十五塊。”
“夠泡一下午了,老地方,新月。”
“行……哎,我的麵怎麼還不來!老板!人家都吃完了,我怎麼還沒來?”
“叫魂啊,馬上來。”
畫麵漸漸顯現,如被水浸潤的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