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拿在手上看了看,像在考慮要不要收下。
“怎麼,不喜歡嗎?”
“噢不是。”
“那為什麼不放起來,要被雨淋濕了。”
“哦。”他將錢包放入褲袋,與溫妮在一旁坐下,頭上有大片的樹蔭。
“補考的成績下來了嗎?”梓健問。
“還沒有,不過開學前肯定會下來。”
“嗯。”
“在擔心我會留級嗎?”
“有點。”他歎口氣然而在梓健心中,是隱隱的希望張智會再留級的。
“放心好了,老師不會趕盡殺絕的,補考的題目也都特別複習過。”
“真想快點開學啊。”
“恩,我也是。”
對所有學生來說,希望快點開學都是件不正常的事。
“哎梓健,你寫的東西呢?”
“《刑》?”
“是啊,帶了嗎?我想看。”
“就寫了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
“一個開頭。”
“開頭寫的什麼?”
“求婚。”梓健說,“男主角向女主角求婚,在江邊。”
“那很棒啊,開頭就求婚。”
“可後麵寫不下去了。”
“慢慢來不用著急,不是說了嗎,有了名字以後故事自然而然就會有了。”
“唔……”
溫妮看眼手表兩手搭著椅子微俯下身說,“我們走吧,去張智家玩,他說家裏沒人。”
梓健有些吃驚,他不知道現在這樣子還怎麼去張智家。可另一方麵他又覺得這是溫妮的考驗,她有意這麼說,以此來考驗他們,而他決不能退縮,即便知道前麵是懸崖也不能退縮。
因為,他是男人。
十六歲的梓健,那一刻既是如此想的。
來到張智家他似乎剛睡醒,可時間已是下午一點多了。
兩人在房間坐下張智去刷牙洗臉,回來後捧著碗方便麵在吃。
氣氛並不像想的那麼僵硬,誰都無意點破三人間的那層紗,梓健同張智甚至還聊起了關於籃球隊的事,電視中播放著電影《大話西遊》。
但漸漸的三角狀態是不可能永遠保持平衡的,溫妮慢慢傾向張智這邊,冷落梓健。她與他聊天的次數明顯增多,連張智將空麵盒扔到樓下,她也要上去鬧騰一番。
梓健的心又冷卻了,一如早上那熱乎乎的粥變成稀食倏忽消失一樣,溫妮那忽冷忽熱的莫名其妙表現使他的新又重重被插了兩刀。
他甚至厭惡起這女人來了。
梓健在張智的書桌旁翻起《網球王子》,任憑他們在哪裏鬧在哪裏笑。
當然他也曾有那麼幾秒想要融入或參與到他們兩人中,畢竟張智與溫妮的鬧不同於以前梓健和溫妮的鬧,他們是沒有肌膚相親的那種玩笑似的囂鬧。
可他們確實在笑,想要融入他們的念頭也即可化為泡影。
梓健冷不丁的覺得自己仿佛成為了父親,父親是對著水鬥惆悵,而自己是對著漫畫惆悵,他仿佛能理解父親一點了。
三點當三人在客廳看恐怖影片《惡毒鍾》時家中的電話響了,著實將他們嚇了一大跳。
張智接起電話而後顯得失望的告知,他爸爸馬上要回來了,不能再繼續看了。
“哎,怎麼現在回來?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啊。”溫妮說。
“梓健,那能去你家看嗎?”張智問。
“可以……不過不曉得我爸什麼時候會回來。”
“那先去了再說呀。”
“對,就是。”
沒等梓健同意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取出影碟背上包,夾起拖鞋就往對麵鄺梓健的家進發。
這是溫妮第一次去鄺梓健家,五十歲的鄺梓健看著初戀女友明明不認識卻硬要走在張智前麵的模樣,感到很窩心。
那時候的愛情,真是充滿純真,即便是三角戀,也是至淨至純的。
家中拉著窗簾,漆黑一片,給人種陰鬱的不快感。放入影碟跳到剛剛中斷的地方,三人靠在梓健的床上看起來。
可不知是情緒不在還是別的什麼,溫妮有些心不在焉。比起電視中的恐怖鏡頭她更多的是在注意梓健家的布置以及家具擺設。
感覺就好像第一次到心愛的人的臥室對什麼都充滿好奇,恨不得拉開每個抽屜打開每個衣櫃探究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於是電影便這麼草草結束,而後溫妮還真的好奇的打量四周,探究一番。
張智來過梓健家不少次,所以他像導遊般在一旁親切而熱情的解說,幾乎將梓健的小家說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