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月光黯淡的小花園中靜靜的坐著,就像他們原本就是花園中的裝飾一樣。梓健有些忐忑不安,他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麼,瞟一眼張智,他正麵對眼前一棵大水杉,水杉有四五層樓高,頂端掛著慘白的月亮。

終於溫妮站了起來,她將玫瑰花小心放到梓健腿上,而後走向張智。

她站在張智麵前小聲說了什麼,但由於相隔五六米聽不清,隻看見張智用手抹眼睛,並以同樣微弱的聲音回應著。

然而很快的,溫妮又走了回來。與此同時張智也站起來,他哪也沒再看,徑直走出花園,隻不過他並沒有去舞台,而是往左一拐,重又朝美食街走去。

溫妮拿起花,如剛才一樣枕在梓健肩頭。

“你和他說了什麼?”梓健問。

“沒什麼……”

但誰都清楚溫妮必定說了某些傷人心的話,張智才會如此黯然的離開。而在此刻的梓健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勝利”的喜悅。相反地,他感到了一陣心酸,他感到自己失去的,或許比得到的多得多。

可看著這一切的鄺梓健想要聽一聽,想要聽一聽溫妮與張智在那裏說了什麼,於是他又請求使用“擴展功能。”

一如前兩次使用時的冰冷刺骨,冰蟲順著血管直竄入腦,大腦像要快炸開似的刺痛……

一陣不適過後梓健眼皮有些睜不開了,他隻好眯著眼痛苦的進入擴展功能——所展現的另一個世界。

……

溫妮走向張智在他麵前站定,輕聲的問道:“你不去看表演嗎?”

“不想去。”張智的語氣明顯帶有怨恨的意味。

“前兩天因為爸爸不讓我出來,所以……沒來。”

“恩,我知道。”

兩人短暫沉默,張智抬起臉看月影下仍漆黑一片的溫妮的臉,他一隻手正緊緊握拳。

“張智……”溫妮又開口說,“如果……如果剛才是讓你幫我買花,你會去買嗎?”

“恩我會的。”

……張智似乎掉下了淚,他抹了抹眼角輕輕的抽泣著說,“你不是和我說……你和梓健,已經分手了嗎?你上次不是和我說的嗎?”

“對不起……”

溫妮努力壓抑話語中的情緒,或許,那是愧疚吧。

“張智……我……愛……”

溫妮的聲音正越來越遠,鄺梓健幾乎快要承受不了大腦那又冰又銳的刺痛了,他眼睛都睜不開,一側的麵頰不由自主地抽動。

猛然的他被拽回現實世界,眼睛才猛地睜開。一陣強烈的耳鳴由左耳貫通到右耳,渾身無法動彈。

“22號,22號?”不知誰在那兒喊著,聲音猶如從礦井底部傳來般。

鄺梓健大口喘氣,蛹內仿佛供氧不足,他試著彎動手指抬起手腕,但身體軟綿無力,不聽指揮。

“要為他注射那個嗎?”又有人在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