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情況應該沒那麼糟,再看看。”

腦中冰冷的感覺尤在,周身的軟管一一撤去,鄺梓健推開蛹刺眼的白光直紮雙目,他在蛹中又坐了會兒,才翻了出去。

“22號,你知道這是哪裏嗎?”女人問。

他漸漸的恢複了,先前的痛苦也急速退去。

“22號,知道這是哪裏嗎?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知道……我沒事。”

梓健拿起舊衣褲套上,望一眼大玻璃牆中的自己。

“嗯好的,那這次試驗有感覺不對勁的地方嗎?”

“頭痛,頭好痛,喘不過氣。”

“不是說這個,我指的是在那個世界裏,你看到的東西、人或者交談,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梓健不明白女人所指的不對勁究竟是什麼,可也無心追問。

“沒有不對勁。”

“資料都記錄了嗎?”女人小聲說,“重新記錄,第二次擴展功能……失敗。”

“為什麼我會一下頭痛?又冰又痛。”

“因為你的身體還不適應,擴展功能對你的大腦在一定時間內造成了負擔,所以你才會頭疼,不過慢慢的,正常的話,你對使用擴展功能的抗性會越來越強,擴展功能的作用也會越來越大,景象更真實,時間也會持續的更強。”

“可我這次是被硬拽回來,和上次不一樣,為什麼!”

“這是我們的一種保護機製,就像電壓裏的保險一樣,達到某一點就會自動切斷。”

“是為了保護我?”

“可以這麼說,我們對擴展功能的了解並不充分,無奈必須設置一個保險裝置,通過監控受驗者的大腦、心跳、血壓來判斷情況是否危及……切,我和你說這麼多幹什麼……22號,你還有問題嗎?”

鄺梓健說了句沒有,扣上大衣扣腳下的加熱係統逐漸關閉。

“這次的酬勞是三萬兩千,加入了你兩次擴展功能的費用,下次請六天以後來。”

“六天?”

“沒錯六天,我在說外國話嗎?”

女人的語氣讓他不爽……

直到走出地下室踏上地麵才算真正的回到了現實世界,唯有那午夜的寒風才能吹走縈繞在腦海中的十六歲的餘音。

他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買花。是為了向身後的張智示威還是因為身邊人的起哄?如果當時沒有買花的話張智一定會衝上去買,那將花送到溫妮手中的便是他了。

如此一來,可能接下去的生命會完全不同,可能自己需要的、喜歡的、愛的,也都不一樣了吧。

梓健歎口氣,白色的熱氣再街燈下倏忽消失,他看一眼時間,將近四點。

這次花的時間比上次更久,可他一點也沒有倦意。或許躺在蛹中那便是在睡覺吧。邊睡邊做一個關於淒慘過去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