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走出延禧宮後,也沒有回到自己的殿所,隻是漫無目的地在宮道上行走,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慈寧宮,他站著門前,感概萬千地看著大門問道:“圖德海,朕登基到現在有多久了?”
“回皇上,剛好二十載。”圖德海側頭應答道。
玄燁悶哼“嗯”了一聲。原來自己已經在位二十年了,每天都在最高位上,坐看風雲變,應該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為何今天卻濃濃地感覺到初登皇位的無奈?
德圖海見玄燁目不轉睛地看著慈寧宮,又輕聲問道:“皇上要去見太皇太後嗎?”
玄燁八歲登基以來,孝莊太皇太後一直相助,才有今天的江山。他也隻有盡績江山,才能報答太皇太後的栽培。
玄燁立了半晌,才搖首說道:“不必了,咱們回去乾清宮吧!”
日落西山,紫禁城的殘陽映在琉璃瓦上,這偌大的後宮,為什麼每個人的背影總帶著一絲悲涼氣息?
乾清宮
玄燁回來到宮中,卻遇上了城琰,捶劍挺立在大殿前。城琰見玄燁回來,當半跪在地上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
玄燁定看了城琰一眼,低沉地說道:“起來吧!你今天似乎有事而來!”
城琰垂首道:“皇上英明,微臣是來請辭的!承蒙皇上厚愛,微臣不勝感激,昨晚福全王爺派人來信,告之微臣要找的人可能在江寧,所以城琰肯請皇上,準許微臣離開!”
玄燁斂眉,心裏發起愁,但還是平和地說著:“朝中正在商議步兵圖之事,此事已將近尾聲,朕希望你能協助朕完成最後步兵圖,等此事結束,你再離去,可好?”作為一國之君,玄燁這樣的語氣,已經給了城琰莫大的麵子,當然城琰也不是傲睨一世,再說,玄燁召他進宮,也完了他一件心願,城琰也不會在玄燁需要幫助的時候,離他而去。
“微臣定當盡力協助皇上!但希望皇上一切結束的進候,微臣可以功成身退!”
“好!”
如當年不是熬拜恃權而驕,滅了蘇克一家,玄燁與城琰恐怕早已是君臣關係了,又何需像今天狀況,各有各自選的路。
深夜,乾清宮仍燈火通明,玄燁稍覺倦意,便趴在桌上休息一會,近日各地上報官員貪汙罪行一件接一件。玄燁每天每夜都為此事煩惱,他一直想找機會整頓*,正好,他可以從這事開始下手。
殿內忽地出現了一人,圖德海靜靜地跪了下去,隻見那人輕輕地為玄燁披上了厚衣,滿目柔和的看著他,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辛苦這孩子了。”
不一會兒,那人也離開了。玄燁突然醒了過來,問向圖德海:“圖德海,朕剛才好像看見太皇太後來了。”玄燁深深睡著,但迷糊中隱隱約約看見他慈祥的祖母。
“回皇上,奴才並沒有見到太皇太後,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剛才孝莊太皇太後臨走前,交待了圖公公不要告訴玄燁此事,以免玄燁知道她操心著他,而沒有好好的休息。
玄燁半信半疑,口中喃喃道:“或許真是夢……”
慈寧宮
“太皇太後吉祥!”天一亮,佟貴妃接到太皇太後的召見。今天,她配戴了一對金步搖,頭髻上是金雕孔雀屏,散延至兩端,再配上一身的橘紅旗服,何其雍容華貴。
“賜座!”待佟貴妃款款落座後,太皇太後柔和地說:“得到晉封的秀女,都安頓好了嗎?”
“回太皇太後,都妥善安置了。”太皇太後平日都是一副慈祥臉孔,然而總讓人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因此後宮中無人不懼,佟貴妃回答她的問題,十分地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