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陰暗而廣闊的冥界荒野之中所見之處都是一條條熊熊燃燒的岩漿宛如蜿蜒的紅河,毫無生機,一片淒然。靜聽之下岩漿雖無萬丈波浪,卻無不翻湧著湍急的奔湧聲。
“皇上,水洛痕……他……灰飛煙滅了……”烈無殤神情無比哀惋地回複道,眸子裏的悲傷一閃而過!雖然不曾和水洛痕有過深交,但亦知水洛痕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聽到烈無殤報出這一消息月胤澈喉嚨驟然抽緊,一時間千思萬緒。冥界的火光映得他的臉龐顯得妖豔奇魅。他眼中布滿了血絲,身子也似微微發顫!
“真的灰飛煙滅了嗎?”這一話更像是月胤澈在自問自答。
烈無殤沒有回答,他知道皇上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答案!
“一一呢?”月胤澈又繼續問道。
“還在西溝村!”烈無殤據實回答完畢,頓了頓,又補充道:“微臣已派人暗中保護了!”
“若然那邊情況如何?”月胤澈眉頭擰得很緊,語氣靜無波瀾。
“也在西溝村,並無任何異樣!”烈無殤道。
“那些東西你都找齊了嗎?”月胤澈轉過臉,凝視著烈無殤。
“沒有!”烈無殤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月胤澈。
月胤澈見狀也不責怪問罪,隻是掐指一算,心中明了,神色頓時黯然下來,久久才開口道:“都被她拿走了是嗎?”
“是!”雖然沒有被月胤澈興師問罪,但越是這樣溫和,烈無殤心裏越是愧疚不已。
“真的是命中注定嗎?”月胤澈仰望著冥界的蒼穹,淚潸然而下。
“皇上不必傷懷,其實……皇妃已不需要這些東西了!”烈無殤看了一眼月胤澈,在心中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決定說出實情。
“為什麼?”月胤澈驚愕地看著烈無殤,不明所以。
“公主她已為皇妃聚齊了三魂七魄,所以皇妃已還陽無礙!”烈無殤解釋道。
“真的?”月胤澈的綠眸中即刻閃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似驚喜又似懷疑。
“但是皇妃命不過四十!”說到此處,烈無殤的神情亦是變得淒楚起來。
“又是若然搞的鬼?”月胤澈忽而怒聲撕裂,火焰在眼底洶湧。
“不是!”烈無殤當即否定道。
“那是為何?”月胤澈瞪著他,眼中是猙獰的恨意和冰冷。
“天譴!”烈無殤隻得無奈道。即便公主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這定數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正如月胤澈一般!
嗬,又是天譴!難道他和她就逃不過這所謂的天譴嗎?生生逼散了他和她的姻緣,又將她的魂魄封印在玉梨樹下三千年。生生世世不得輪回,隻為受盡非人所不能承受的折磨與煎熬!
她不能輪回,而他活在這世上亦是在遭受同樣的痛楚。這種痛苦像蠶絲一樣日日夜夜地纏住了他的心,一天一天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地一點一點抽緊,讓他痛到無處可逃,痛到即使是成鬼、成魔,哪怕是成仙了也要時時刻刻被心痛煎熬。
“皇上,何不放手呢!”其實這句話烈無殤在心中已積壓了幾千年之久,從親眼目睹他和皇妃生離死別那一刻開始,他終是領悟出:緣起緣滅間一切皆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