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宮,枉生殿。冥界的上空血雲翻滾,夜空詭異,四周漆黑如墨。而幽若然的寢宮卻是異樣燈火通明,幽若然坐在殿中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她身上每一個毛孔中冒出,她緊咬著下唇,唇邊已有了一道暗紅的血跡。
燭光下幽若然袒露著脊背,她的身後黑衣巫祭拿著冰錐一下一下地軋進了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道道血流順著她光潔的背部流了下來。
此時巫祭正在為她紋身,圖案是一條巨大的鬼麵魑身的怪物,猙獰的暗影,張揚的戾氣無疑不讓人不寒而栗。這幅圖確切的說那是訂立契約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僅僅隻差一點便可完成。
另一邊,甘林泉流淌早已不是清甜潤肺的清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景象。池中血氣氤氳,紅潮湧動。哀號聲、慘叫聲、哭喊聲,聲聲淒厲,不絕於耳。一條紅色的血流源源不斷地流到池中,池的另一邊連接著一個巨大的磨盤,磨盤上沾滿了鮮血,下麵堆積著累累白骨。整個大殿之內充斥著惡靈們翻滾的呼嚎、冷笑,攢動不休。仿若要一並衝破這枉生殿直奔人間,大肆殺戮飽食鮮血方能安靜。
九百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女嬰,外加三千童男童女的處子之血,怨念何其之大何其之毒。這就是幽若然所需要的!斷她姻緣者,她必血洗蒼生。天帝要亡、人間要滅,這世界萬事萬物都必定要被這場浩劫所洗劫虐殺,直至她的怒氣平定,天下盡歸她手。
“羅刹宮主,您與上古邪皇蚩尤已訂立血契,即時生效。倘若您不能如蚩尤大帝所願,誅滅蒼生,那麼宮主您必將受之極刑——天裂!”黑衣巫祭畢恭畢敬地說著,佝僂的身材,醜陋不堪的容貌無一不彰顯著她的陰毒與殘忍。
幽若然穿好衣服,絲綢不小心刮過後背,一片火熱的生疼卻遠不及月胤澈帶給她撕心裂肺的心痛。
為了報複,她殘忍地將腹中已有兩個月之久的小生命親手毀滅。此時的她斷然已到了萬念俱灰的地步。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幽若然麵無表情地問道。
“尚差調魔令!”黑衣巫祭鬆弛的麵龐緊緊聚在一起猶如千溝萬壑。
幽若然冷冷一笑,從腰間取出一塊黑色令牌亮於黑衣巫祭眼前,赫然真是跳動冥界千軍萬馬的軍令牌。
黑衣巫祭先是一愣,後而奸笑道:“宮主果然智慧,竟連烈無殤那廝的軍令也拿到手了!老身真是欽佩的五體投地。”
幽若然並不受用那巫祭的奉承,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道:“本宮還想問你借一件東西,不知你意下如何?”
黑衣巫祭隻得幹笑一聲,道:“生殺之權都在宮主,何來借與不借之說?宮主想要什麼直接告訴老身即可,老身樂意效勞!”
幽若然聽後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巫祭,突地掣出,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便在那巫祭胸口大肆綻放,夭血淋漓。
黑衣巫祭瞪圓著眼睛,痛苦而扭曲地蜷縮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那黃泉之花將她的靈力一點一點吸盡,她一點一點地被抽幹。不過眨眼的功夫,那黑衣巫祭儼然化為一具幹屍。
幽若然靜靜地欣賞著那巫祭的死狀,忽然大笑開來,響動大殿。
“天帝、嚴一一,你們阻我姻緣,我定要你們不得好死!”幽若然憤然地看著冥界的上空,回音越傳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