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絕勝煙柳滿皇都(3)(1 / 1)

誰知樓青煜卻突然擴大了音量,邪邪地笑著盯著雲薑:“哦!你,偷東西。我明明見秦妃佩戴過這塊腰牌的,幾時成了你的了?”

雲薑撲通一聲跪下來,慌得兩手亂舞:“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是奴婢恰好負責漱玉樓衣物的清洗,這腰牌,是隨著秦妃娘娘的衣物一起的,隻是奴婢大意,方才不小心弄丟了,正在尋著路找。請六皇子將腰牌還給奴婢,好讓奴婢回去謝罪。”

她說著,怯生生地仰起臉,原本就靈動的眸子,一時間蓄滿清澈晶瑩的眼淚,滌著漆黑的瞳孔,柳眉緊蹙薄唇輕啟,似萬般無奈,既是畏懼又是期盼,那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倒是教樓青煜不由得一怔,眼光定在她的麵容上一時竟離不開了。

淚珠子從眼尾滾落出來。

樓青煜將嘴角一撇,摸了摸鼻子,竟是愁起來:“唉,我最怕看見女人哭了,你這小宮女,怎麼連個玩笑也開不起,罷罷罷,我還你就是。”說著,他將腰牌輕輕一拋,便扔在雲薑的膝蓋上。然後大袖一揮,揚長而去。

雲薑捧了腰牌,抹一把眼淚,忽然嘴角輕輕一揚,竟笑了起來。她笑自己裝可憐扮同情的戲做得好,輕而易舉就騙過了那頑劣的皇子。她不由得慶幸,還是胡笳告訴她,六皇子樓青煜天不怕地不怕,最見不得就是女子在他麵前掉眼淚,然後什麼玩鬧的心都會沒有了。沒想到,這消息如此快就派上了用場。

天色已晚。那麼明日再將腰牌偷偷地送回漱玉樓吧。

雲薑狡黠地揉了揉鼻子,腦子裏想起剛才樓青煜有點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禁笑了。

早早地攀上樹梢的鐮刀月,將禦花園映照出幾分脫俗的仙氣來。

第二日,腰牌還沒有還回漱玉樓,就有宮女過來,站在尚衣局的大門外吼道:“你們誰是靳雲薑?”

全場頓時靜默。

宮女們紛紛停了手裏的動作,齊刷刷地望向大門外。

當時的雲薑,正在折疊當日曬好的衣裳。聽見那一聲咆哮,她心中一緊,便僵硬地轉過身,摸了摸衣角的褶皺,說:“我是。”

來的宮女正是昨天凶巴巴的那一個。她瞪著丹鳳眼,目光就像一麵鋒利的小刀,她指著雲薑道:“對了。昨天就是你。是你負責清洗秦妃娘娘的衣物的,為何會少了一塊腰牌?”

且說這宮女之前完全不曉得有腰牌這件事,她昨日親自檢查了,也教雲薑過了關,但是後來秦妃自己發現常掛在腰間那塊小木牌不見了,追究起來,依稀推測是混在之前換下的衣裳堆裏了,於是宮女這才拿了雞毛當令箭,查問到尚衣局來。

雲薑著實被嚇到了。她的心跳雖然在打鼓似的響,麵上卻還強作鎮定,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心思竄上來,她竟脫口而出:“腰牌?什麼腰牌?”

她隻能矢口否認。

雖然那腰牌這會兒正在衣袖裏擱著,但是看對方的架勢,再想想得罪不起的秦妃娘娘,雲薑的腦袋裏嗡嗡作響。她心裏怕得很,那宮女仍著瞪著眼罵:“哼,膽子不小!娘娘的腰牌不小心落在那堆衣裳裏了,可是你洗完衣服之後再送回宮來的時候,腰牌卻不見了。不是你還有誰?娘娘這會兒正到處尋呢,小賤婢,你可別讓我在你身上搜出贓物來,不然的話,哼哼……”說著,她便蠻橫地一把扯過雲薑,在她的身上毫不客氣摸索起來。旁邊幹活的浣衣女也都圍了過來,盯著拉扯的兩個人小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