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合鈺語塞良久。
她始終不能理解一向懦弱慣了嫡妹今番怎會如此強勢。但到底沈合鈺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即使沈千幸忽然發了狠,自己仍不願就此認輸。
“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家中之事長姐自然插手不得,但是這畢竟關乎姐姐安危,此番不如去請父親定奪,你看如何?”
沈千幸暗自冷笑。沈合鈺,你可真狠啊,想前世那時,我竟毫無察覺的任你宰割。
父親?去了又如何讓?那岌岌可危的親情誰知道會不會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長姐既如此說,可是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否則恕妹妹不能從命。”
沈千幸這是在給沈合鈺機會,她沈合鈺是什麼人?絕不會做無準備之事。此番前來刁難,必定是有了萬全的準備。
借她的手,一箭雙雕。
“妹妹心疼自己的下人,姐姐可以理解,但是方才白玉看到這賤婢在妹妹房門外行跡鬼祟,在這之後翡翠就收到了這賤婢送的鐲子,人證物證俱在,妹妹不用再替她開脫了。”
語畢,沈合鈺手一招,早就候在門口的兩名壯漢登堂而入,絲毫沒把沈千幸這嫡小姐放在眼中。兩人一左一右壓著紛紜的肩膀,作勢要往門外拖。
“小姐,小姐紛紜是冤枉的啊,小姐救我啊!小姐……”
“慢著。”沈千幸在紛紜快要被拖出屋子的一瞬間開了口。兩個壯漢還是有幾分忌憚的,手上動作一頓,詢問的目光瞄向沈合鈺,見後者點了點頭,兩個大漢放開了紛紜,紛紜立刻連滾帶爬跑到沈千幸的身邊。
沈千幸伸手輕輕摸了摸紛紜的墨發,似歎息似訣別。
“既然人證物證俱在,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這人終究是我的人,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上。”
“小姐?”紛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這人是自己的主子,她何時變得如此冷酷了。
沈千幸不再看紛紜,把目光轉向沈合鈺,但是話確實衝著紛紜說的。
“你既讓我蒙了羞,我欲保下你,沒想到你竟犯下了這般罪行。念在往昔的情分上,你沒有功勞總有苦勞,便罰你從即日起去做粗樸吧。”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瞬。
不隻是紛紜,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驚愕不已。以往若是遇上了這種時候,沈千幸不都是會哭著求長姐放了紛紜,然後自己在答應許多沈合鈺無禮的要求的嗎?沒人想到今日的沈千幸多了這麼一分魄力。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沈合鈺。她楞過之後並不滿足這樣的處理方式:“妹妹如此處理豈不是讓所有人寒了心?若是如此,恐怕今後偷盜之事會更加猖獗。”
沈千幸不在自己麵前哭著求饒,沈合鈺心裏就不舒坦,她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身不如沈千幸,所以嫉妒心作祟,她每次都是把沈千幸欺負的敢怒不敢言。
其實沈千幸也很煩,她不想讓紛紜這麼快就死了,所以才全力保下她,但是沈合鈺偏偏和自己作對。千幸的脾氣也就上來了:“在這個家裏,我是嫡女,你沈合鈺不過一個庶女,我怎麼處置我的丫鬟什麼時候輪的上你指手畫腳了?我就是現在說紛紜我什麼都不罰那也是我的事情,你不服大可找父親評理,最好讓父親看清你麵具下惡毒的嘴臉!”
不等沈合鈺接話,沈千幸接著說:“今天這事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丫鬟紛紜不過一時犯錯偷了東西長姐接這麼不依不饒,那麼長姐在沈府正室去世時用洋蔥汁催淚的事情又應當如何處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