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看了看,九皇子的字還稍顯稚嫩,並無顧辭的字那樣蒼勁,但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可以的了。她也不吝嗇自己的誇讚,賞了他一塊栗子糕。
伸手接過來的時候沈千幸注意到顧子硯白皙細嫩的手腕處又一處發紫的傷痕,她大驚失色,立刻捉了顧子硯的手腕道:“這看著像被抽出來的,可是誰打你?”
顧子硯的臉白了白,低著頭不說話。
沈千幸把驚訝憤怒混合在一起的目光投向顧辭,“到底怎麼回事?”
顧辭虛著眼睛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暫且不要提起。
沈千幸溫柔地摸了摸顧子硯的頭,良久才聽顧子硯期期艾艾道:“是我不小心摔的,不關旁人的事。”
“那以後可要小心了,不管在哪裏都要注意腳下。”沈千幸柔聲安撫道。
顧子硯先前一直僵硬著的背脊才緩緩放鬆了下來,他點點頭,笑得十分勉強招人可憐,“是,子硯知道了。”
“乖。”沈千幸眼眸暗沉沉的。
用過午膳後小孩子的精力耗盡了,顧辭便讓人領著顧子硯下去休息午睡。
耳邊終於清淨了,顧辭拉著沈千幸去了王府竹林中小憩,沈千幸手中打著一把團扇,秀氣的長眉仍然皺著,用扇子打了打顧辭的胸膛,問道:“子硯手上的傷口怎麼回事?那分明是鞭子抽出來的!”
陽光從細細密密的樹影中滲透出來,斑斑駁駁地打照在兩人的身上,將顧辭俊美絕俗的臉照得忽明忽暗,他牽著沈千幸在長椅上坐下,口氣略有些無奈道:“那是皇後打出來的。”
沈千幸緩緩漲大了瞳孔,氣得臉色都漲紅了起來:“子硯不過才將將八歲,她何故下這麼重的手?!你為何不稟明皇上!”
“父皇壓根不在乎子硯的死活,剛才你也看到了,他這麼喜歡你,你來問他不是照樣什麼都不說。”顧辭握著她的手摩挲,眼眸顯得冰冽異常,“他養在皇後膝下,父皇也不可能為了子硯對皇後怎麼樣,日後子硯要吃的苦隻會更多。”
沈千幸心裏細細密密地疼起來,她想想顧子硯白嫩可愛的臉龐,就不禁覺得心口胸悶不已,“所以你才將他接出來?”見顧辭點頭,沈千幸不忿起來:“子硯不過才那樣小,皇後若是為了日後皇儲的位子,要打的人應該是你,眼下你才是跟大皇子這個嫡長子爭奪皇儲的最大威脅,她要打子硯做什麼!”
“她打不到我,自然就要拿旁人來泄憤了。”顧辭對沈千幸這樣正氣淩然很是無奈的樣子。
“沒想到皇後竟是這樣的人,真是有辱國體。”沈千幸在心裏暗暗給皇後記下了這樣一筆。
但是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也眼看著也快到皇上立大皇子顧寅為太子的時候了吧。她抬頭看了看顧辭,心中又些有拿不定。上一世顧辭尚且沒像現在這樣如日中天,誰知道皇上會不會突然改了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