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不能來嗎?”沈千幸低垂著視線冷冷地看著她。
白玉肩膀直發抖,方才那句話也是說得極大,好像故意說給裏麵的人聽似的。
“奴婢不敢,隻是大小姐近日胃口不好,眼下已經早早睡下了,小小姐還是請回吧。”白玉仍跪著說。
沈千幸冷笑道:“睡下了那就再起來,她又不是死了。”
白玉麵上震驚不已,剛要開口阻攔卻見沈千幸已經上前一步正欲直接登堂入室,她眼中兵荒馬亂,一心想要拖住沈千幸,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被流光一腳踢到了一旁。
白玉痛叫一聲摔在地上,一抬眼就直接看到了流光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當即嚇得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沈千幸推門進去。
室內飄著淡淡的香火味,並不濃重,卻十分刺激,沈千幸剛一進去就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小小的一聲,馬上驚動了裏麵的人,沈合鈺驚惶失措的聲音傳過來:“誰?誰在外頭?!”
沈千幸連著咳嗽了兩聲,玲瓏也咳嗽著拿著帕子給沈千幸捂上口鼻,抱怨道:“這都是什麼味道啊,真虧得沈合鈺能在裏麵待得住。”
流光倒是沒有流露出半分不適來,在後麵道:“不如沈小姐先出去,有什麼事吩咐屬下來辦吧。”
沈千幸皺著眉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好在這些香火味並不濃重,稍微忍一忍也就習慣了。她用帕子捂著口鼻往內閣走去,剛掀開簾子,更重的香火味立刻撲麵而來。
沈合鈺臉色蒼白,神情慌亂地端坐在床上,但是環視閣內倒是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沈合鈺臉上卻是破綻百出,強裝鎮定道:“你、你來幹什麼?!出去!”
沈千幸也不再裝模作樣了,徑自在沈合鈺身邊坐下,搖著手裏的團扇淡淡道:“沈合鈺,我今天就帶著自己院裏的人來已經是給足了你的麵子,自己乖乖把神龕撤了,我也不為難你。”
“大小姐真是好膽,明知厭勝之術乃我大楚禁忌仍要為之,想必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玲瓏站在沈千幸身邊惡狠狠地瞪著沈合鈺。
一聽沈千幸這樣點題,且指名道姓,沈合鈺的臉上更是慘白了幾分,她眉間隱隱滲出一股猙獰的神色來。
多日不見,沈合鈺越發消瘦,細丁丁的身子骨連身上的羅裙都撐不起來,想必連著幾日都日日跪在神龕前詛咒沈千幸不得好死,偏執得茶飯不思,沈千幸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消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合鈺的目標落到別處,硬生生地扭開了視線不再和沈千幸對視,生怕她發現自己眼中流露出的破綻來。
沈千幸似乎是有些不耐煩,搖著團扇的動作越來越快了些,“我還是那句話,沈合鈺,你需知天下沒有後悔藥,在我還願意好聲好氣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順了我的意思,真正見到棺材的時候再落淚就不管用了。”
沈千幸的聲音似一簇燭火般飄忽不定,陰沉沉的,像是蒙著一層黑紗,叫心裏有鬼的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