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沈合鈺便是那個怕月夜鬼敲門的人,沈千幸能瞧得出來沈合鈺眼裏的鬆動,但她對自己的怨恨實在是太大了,她放不下心裏的恨,無論如何都不想對沈千幸低頭,故咬緊了牙道:“我不知道你胡言亂語跑到我房中來是要幹什麼!馬上出去!”
良言道盡,沈千幸見沈合鈺這樣不知悔改,淡然地微微揚了揚手裏的團扇,“流光,去搜。”
“是。”流光一揖到底,應聲後抽刀在手。
寒光閃閃的刀刃一亮出來沈合鈺便嚇得大叫,但流光壓根沒有理會她,隻是刀一揮,猛地劈開了房中一個關得嚴嚴實實的櫃門,裏麵撲簌簌掉下來一串被斬斷的線香,流光用刀尖將碎掉的櫃門挑開,露出裏麵的惡鬼神龕來。
“那是什麼?”沈千幸看著沈合鈺淡淡問道:“你日日躲在房中就是對著這個東西求神拜佛?我告訴你,沈合鈺,為今能讓你活命的隻有我,你要求也應該來求我,求這些勞什子的東西幹什麼?”
“小小姐既然已經檢查過了就離開吧……”白玉怯生生地護在沈合鈺身邊,眼淚汪汪,好似沈千幸這樣登堂入室就是為了欺負她們似的。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跟小姐說話?”玲瓏疾言厲色地瞪著白玉。
沈千幸冷笑道:“我還在當家做主,竟不知道這沈府還有容不得我去的地方,叫你一個婢仆來趕我?”
白玉抿了抿唇,扇了自已一巴掌道:“是奴婢嘴笨。”
裏頭流光忽然低喝一聲,“找到了。”
一段手長短的布娃娃被流光用刀尖從神龕裏挑了出來,直接扔在沈合鈺的腳邊,那個布娃娃身上還縫著沈千幸的生辰八字,遍布銀針,幾乎快沒有紮針的地方了,密密麻麻全都是細小的銀針,尤其是心口和腦袋上更為甚重。
沈千幸輕蔑一笑,踢了踢那布娃娃,轉而去看著沈合鈺道:“長姐真的好歹毒的心思。”
“比起你的手段,我尚且自愧不如呢。”在看到布娃娃的時候沈合鈺的內心早就已經潰不成軍了,麵上卻強硬挺著,絕不向沈千幸低頭認輸。
她的臉蒼白無色,十指緊緊抓在裙裾上,牙齒密密咬在一起,等著沈千幸的發落。
但沈千幸仿佛刻意要折磨她般隻是靜靜扇著扇子,一言不發。
空氣中唯有玲瓏咬牙切齒的聲音。
白玉撲通跪了下來,在沈千幸腳邊哭道:“這些都是奴婢的主意,大小姐尚且什麼都不知道,都是奴婢恨毒了你才出此下策,一切都跟大小姐無關。”
“是啊,跟她無關,你用來詛咒的神龕都擺到自己主子的房間裏來了,隻當我們都是瞎子嗎!”玲瓏大呼小喝,雖然早就知情,但真真切切看到這個布娃娃的時候心裏的熊熊怒火再也控製不住地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