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自覺有些亂了方寸。她自暴自棄地拉高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腦袋,翻了個身,把自己蜷縮起來開始逃避現實。
也虧得這樣,不多時也就漸漸睡著了。
此時此刻,沈淮安看著沈千幸留下的手書,表情僵硬,活像被人迎麵給打了一拳似的。他當然沒想到沈千幸會這樣先斬後奏的離開,連忙一陣風似的衝出去,看到巧燕甚是眼熟,忽地想起這也是個在室內伺候的大丫鬟,問道:“小姐昨晚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回大少爺,快到亥時才走的。”巧燕低著頭,說話像是在咬著壓根。她心中有氣啊,伺候了好些年,沈千幸要搬去了郡主府,連那個背信棄義的林紜紛都帶上了,偏偏把自己丟在了將軍府,像個棄子,落人笑話!
“亥時?”沈淮安一驚,竟然是連夜走了,“身邊帶了什麼人?可是隨什麼人走的?”
說了玲瓏和青霓的名字後,巧燕還想著最後往沈千幸頭上潑了一盆髒水,說道:“回大少爺,除了這兩個貼身丫鬟和咱們院中的人就再沒旁的了,但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沈淮安剛要走,忽然停下來看著她:“說。”
巧燕字正腔圓道:“昨個晚上有個陌生男子潛進了院裏來,但似乎是跟小姐很是熟稔的樣子,徑自進了小姐的房間,逗留了好一會才離開,之後小姐便也匆匆忙忙地走了,連東西都沒帶多少呢。”
沈淮安目光晦暗地流連在巧燕身上,思索著她這一番話,沉聲道:“此事不可宣揚出去,我自會查明。”
“是。”巧燕福禮,看著沈淮安遠去的背影,心中不忿,念著不讓她說她就偏要宣揚出去,總歸這院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她不說自然也會有別人說的。
沈淮安將手書給了沈宵,沈宵略略一眼掃過,皺了皺眉,獵食的鷹一般的銳利眼眸直直看向沈淮安,“先前一直忙著玄天大典的事情,一時疏忽了她,你可是有什麼地方惹你妹妹生氣了?叫她這樣連夜就走了!”
“先前是有些爭吵,孩兒也是想等忙過了玄天大典再來向她好好賠禮道歉,誰知道一大早的過來就看到了這留書。”沈淮安想了想,還是沒把巧燕說的那陌生男子的事情說出來,沈千幸是怎樣冷靜理智的人他是知道,那陌生人也許是替她辦事的暗衛, “孩兒這就去戶峽將千幸帶回來。”
“不必了。”沈宵說道:“總歸是皇上賞的院子,聖旨一到也是要搬進去的,沒的叫她來回折騰,住進去也就住進去了吧。你撥幾個暗衛去護著,別叫她在戶峽受了欺負,派一人來傳個消息就是了。”
“是……”沈淮安猶疑地答應了,思來想去,也就隻能這樣了。
這便立刻點了幾個將軍府影衛中的佼佼者,即刻前往戶峽保護小小姐。交代罷了,皇上的聖旨也傳了下來,沈淮安跪地代沈千幸接旨後,又去了沛香院,將這件事告訴了楚夫人,至於顧辭那邊他是一時半會的顧慮不上了。總歸顧辭一直比自己都關注沈千幸的一舉一動,如今沈千幸有這麼大的動作,他應該也是第一個知曉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