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含蓄啊!”二毛跳起來,“我跟你說,就你這身材……”二毛說著摸了一把三德子突出的肋骨,“你沒有安全感你知道嗎……”
“我沒有安全感?”三德子一把拍開二毛的毛手,伸手朝門口指道:“難道像老大那樣才有安全感?”
“嘩”一聲門被打開,舍長同誌滿臉陰沉踱著金剛步穩穩地走進來,一眼掃過,三個人正都安安靜靜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老大……”三德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去哪了?”
舍長同誌“pia”一聲把會議記錄紅色小本本往桌上一蓋,沉聲說道:“開會去了。”
“又什麼事了?”二毛不耐煩地問道。
“還有什麼事,叫你們做衛生勤快點,少用高功率電器。還有,有個女的在宿舍裏……”舍長同誌往中間一站,伸手往脖子上一抹,擰起眉,“喀……吊死了。”
葉修聞言怔了怔,宿舍裏已經炸成一鍋粥。
“哪個樓的,怎麼死的?”
“真死了,真淒慘……這宿舍三年都不能住人……媽呀,好恐怖……”
舍長同誌搖搖頭:“不知道哪個樓,得了白血病。哥幾個要是有什麼病別想不開,及時跟黨和組織彙報,張導門口掛了個信箱,再大的問題張導都會給你解決的。”
眾人腦中不約而同浮現出張導那瘦弱的雙肩,嘀咕道:“她行不行啊。”
舍長同誌正踩著扶梯往上鋪爬去,聽了這話回頭嗆了一句:“尤其是你,葉修,張導說了……”舍長同誌的話音未落,小鐵床因為不堪他的分量而忽然傾倒下來,嚇得二毛立刻伸手擋住,舍長同誌半隻腳在扶梯上掛著,半隻腳找不到地麵,急得亂蹬,那床因此倒得越快,眼看要將舍長同誌壓倒在地,葉修和三德子立刻用肩膀頂住床架,和二毛一道緩緩將床推回原位。
這場無妄之災將舍長憋了個麵紅耳赤,跳下扶梯對眾人怒道:“笑什麼笑,從明天起,通通六點半起床,跟我去操場跑步。”
二毛很嚴肅地說道:“老大,一天沒睡足10個小時我一般就是個死人。”
“老大……”三德子拉起舍長同誌的手就往自己腹部的鍵盤探去,可憐兮兮說道:“老大,你行行好,把你減下來的肉都賞給小的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舍長同誌提高聲音:“小四。”環視一周在床上找到葉修,舍長同誌沒料到葉修竟有如此神速,好笑地站在床邊罵道,“嘿,裝什麼死!”
葉修一裹被子又往裏滾了滾,含糊不清地說道:“睡著了,什麼也聽不見。”
二毛和三德子一陣仰天狂笑,舍長同誌威嚴掃地。
學校看起來很大,說起來很小,自從葉修認識了傅明之後,竟處處都見到傅明的身影,食堂,開水房,超市,圖書館,初次見麵還能客套地打個招呼,見得多了,連客套的話都用完了。
周六早晨,七點三十,宿舍裏個個睡得昏天暗地,忽然一陣刺耳的鬧鍾打斷了所有人的美夢,接著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而後廁所裏水聲大作。
“小四,你幹嘛呢?”二毛從上鋪耷拉了一隻手揪住葉修的頭發問道。
“師兄約我打球。先走了。”
“彭”一聲關上門,宿舍裏安靜了一會兒,三德子抱怨道:“師兄師兄,我怎麼就沒找到這麼個師兄。”
二毛烙煎餅似地連翻了幾下身,睡意十足地說道:“再熬熬吧,明年我們就有師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