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骸骨(1 / 3)

不知不覺中,蕭書奇竟趴在石頭上睡了過去。睡夢中也奇怪地沒有什麼噩夢,待感覺身上冰涼的時候,一覺醒來,一睜眼便看見一個玉盤掛於頭頂。也不知什麼緣故,日間原本遮天蔽日的水霧已經消去,清冷月光毫無阻礙地灑在身上,水潭一麵平靜。四周石壁巍巍然森森然,便似鋼鐵鑄成的。蕭書奇抬頭望去,鎖妖澗三峰就在自己前方,隻看的三道黑影。背後流雲山借著月光反射,尚能辨清上麵的一些草木,但自山腰以上,仍舊一片黑暗,直達夜空。四麵山峰挺拔如劍,這一口水潭竟似一口天然形成的深井!而蕭書奇此刻便受困於深井之中,抬頭望著月亮。蕭書奇運起山海經,寒冷稍去。他打量著四周,這空曠四周靜悄悄地隻有自己孤獨一人。不由想起這時候流雲山上的各位同門,估計也都早已進入夢鄉了吧。

“唉!”少年歎了口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眼下,也不知道山海門的人幾時才會發現自己丟了,又何時能夠找到這裏呢?蕭書奇看著水潭,即使在月光下,這水潭也是一片黝黑,沉寂的有些可怕。蕭書奇打了一個寒蟬,莫名對這水潭升起一股寒意,就似這靜夜之中隱藏著一隻洪荒野獸,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覬覦著他。這時候,月亮正好懸在水潭中心的正上方。清輝依舊,不知有多少千年多少萬年。漫長歲月來,這月兒不知照著這水潭多久了。月光彙聚,四麵四壁都亮了亮。銀光如針,落入了水中,映出了一個又大又圓的白影。蕭書奇看著水中月影,一奇。但見那輪月影落在水中紋絲不動。倒更像是水中便有一顆會發光的圓球。蕭書奇看的入神,渾然沒有察覺到水潭中的水已緩緩繞著月影轉動,蕩起了波紋,一圈一圈。等到蕭書奇察覺到的時候,月影驟然一縮,水轉動猛然加速。一瞬之間,原本波瀾不生的水潭中央,突然出現一個漩渦。嘩嘩水聲中,那潭水繞著水潭中心飛速旋轉。那裏全然無水,隻有一條黑黝黝的通道,不斷加大。蕭書奇腳下的石頭邊濺起了浪花,搖了一搖。蕭書奇麵色頓時一白。蕭書奇看著那漩渦,隱約感受到夜風漸漸淩冽起來了。一股強烈陰寒的勁風竟然從漩渦下麵吹起。與此同時,蕭書奇心頭響起一陣嘶嘶的聲音,猶若百萬隻蟲子在地上爬行嘶叫的聲音。他聽得頭皮一麻,同時心頭凜然,便是這聲音將他引來,正是那勁風將他吹落絕崖。眼下卻又出現了。蕭書奇抬頭望去,但見夜空清明,那股灰白色怪風形如蛟龍,在空中山壁間橫衝直撞,氣勢暴戾,似乎在不斷衝撞著四麵山峰,不斷掙紮,沒有轟隆巨響,隻有呼呼絲絲的回響。那灰白怪風衝到極高,以蕭書奇看來,至少衝到了半山腰處,轉眼又迅猛衝回,一頭紮進了那漩渦中去。沒有一點水花,就像一條蛟龍順著來時通道又重新回去了。漩渦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功夫,漩渦隱去,水潭再次恢複了平靜。而四周四壁一片水跡,這少頃功夫,這水潭中的水竟然下降了數尺,也不知是從哪泄出的。

蕭書奇額頭有汗,微微覺得冰寒。方才,他一動不動地呆在石頭上,唯恐石頭禁不住漩渦轉力被拉了去。漩渦平息後,蕭書奇擦去額頭汗珠,抖了一抖。方才所見也算神奇,就不知是天然偉力還是什麼。微微呼了口氣,蕭書奇看下水潭,少頃功夫,他腳下石頭邊高了不少。這一望,他又是一呆。接著月光,可以看到水潭上橫貫這八條粗大鐵鏈。鐵鏈一端嵌入石壁,一端彙在一起,正在方才漩渦之中。其中一條鐵鏈便在蕭書奇右邊下麵數尺而已。在它嵌入的地方,有溫和綠芒發出。蕭書奇複又去看其他七條,這樣的光芒還有兩處。少年心中奇怪,這水潭竟有如此布置,多半不會簡單,卻不知道流雲山上知不知道這麼一個地方呢?這個念頭一現,便被一種喜悅替代。那綠芒幽幽,似乎是從山體之中傳出,那便意味著有石洞存在。他暗自估量了一下,然後一個躍出,穩穩當當落在了鐵鏈之上。他一個雲煙境第四重的人,辦到這個倒絲毫不費力。甫一落腳,鐵鏈便晃了晃。鐵鏈足有尺餘粗,絲毫沒有浸在水中的痕跡,幹燥微熱。蕭書奇一時也沒有注意其他,沿著鐵鏈飛步走去。果不出其所料,鐵鏈一頭深入一個兩人高大的石洞之中,那綠芒便從裏麵傳出。蕭書奇從鐵鏈上落下,,跟著走了進去。十幾步的距離,蕭書奇便看到了一麵石壁擋住了前麵的去路,地上一盞玉燈,那綠芒便是從玉燈身上發出,而鐵鏈便嵌入了石壁之中。蕭書奇看到右邊一片黝黑,知道這裏不過是個拐彎處。眼前所見頗是神奇,他細細打量了幾分,卻看不出什麼,當即拿起玉燈往右邊去了。玉燈遠去,不知被隔絕多少年歲的黑暗終於再次緩緩籠罩上了這塊小小空間,籠罩住了那鐵鏈。待玉燈的光芒終於照射不到時,黑暗中突然有四點火光伴隨著嗤嗤聲,隨機又泯滅了,就像有什麼紙類突然燃起又瞬時熄滅。石洞之外,原本波瀾不生的水潭,突然蕩起了波紋,連帶的,四周石壁也顫了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