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下!”蕭複放下碗筷,心中悶悶不爽。帶她回來已半月,她就未同他講過幾句話。每日不是盯著窗外看,便是自顧坐在一旁不聞不諾。
清宇順從的坐回到原處,蕭複長臂一伸拉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抬起她半帶怨氣的小臉,“你究竟想怎樣?”
三年的日子,她變了許多。清秀的臉龐略帶著幾分憂愁,更加惹人憐惜,令人心疼。纖弱的身體散發出成熟的魅力“清兒?”他癡癡的盯著她,想著這三年裏,他發的誓言!
清宇,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蕭?”她情不自禁的撫上他的臉龐,留下一行清淚,“你清瘦了許多!”是因為她的離開嗎?
“本王該如何處置你?”他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最後把目光留戀在她粉紅的唇瓣上輕吻,一點點,一次次,流連往返
一縷陽光投進,清宇縮縮身體,用棉被裹住自己毫無遮蓋的身體,看向沉沉睡在炕床邊男子,垂眸歎息,她該如何麵對夏無夜,如果不是偶遇到蕭複,如今已是夏無遊的妻子了。
一個活在平凡日子的平凡女子她是如此的向往。
蕭複!我該恨你的!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強奪我,而我?為什麼總是被你牽動,即使恨你,即使怨你!
蕭複翻了個身體,一伸手,霸道摟她在懷中。
“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清宇微微一笑,點住他的鼻頭,“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蕭複睜開黑眸,扯開她的棉被,把自己一同裹在裏麵,肌膚相靠。
“呀!”清宇打開他摸索在她胸口的大手,沒好氣。
“想我嗎?”他側頭靠近她的眉眼,懇切著。
“恩!”她誠實的點點頭,怎會不想,三年前,她根本無心離開他。
“你到底想讓我怎樣?”她如今的淡定讓他更加難以靠近她,她每次站在窗前的模樣,都讓他覺得他現在擁有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仿佛離他好遠。
“不要傷害夏國的百姓,答應我!”她懇求著。
“好!”
“不準奪無遊的藥譜!”
“好!”
“不準碰我!”
“好不可能!”他瞪起眼眸,急忙改口。
她抿唇偷笑,想到一個人,“妮洛呢?”她回來半月,卻不見他的王妃,侍妾等人。
“自你走後,她便搬到了別院!”
“那孩子呢?”
“同她娘親一塊住!”
“還有你的妾室呢?”
“我休了,放了她們出去,也許現在早已他嫁了。”蕭複一字一句的回答。
“哎,是我的錯!”她何德何能令他如此待她。
“當然是你的錯!”他抬起她晶亮的眼眸,問道,“為什麼要逃開?”她答應過他,她會愛他!
“我不知道!”三年前,狼頭帶著她,是為了她身上的玉石,她幸的被無夜和無雙所救,隻是那一摔,卻讓她記得了她自己,原來她並不屬於這個年代,雖然她來時隻有七八歲左右,但她卻記得十分清楚,她屬於二十一世紀,與這裏有著天壤之別。
隻是,師父為什麼騙她,她又為何穿越至此?
“想什麼呢?”他敲著她的額頭,問道。
她淺淺一笑,“我們的信物呢?”她盯著他的脖頸處,為何他沒帶,不會是弄丟了吧?
“收起來了。”
見他眼神閃爍,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擰緊眉,“你把玉石扔了嗎?”定是找不到她,他把火發在那條鏈子上了。
“我怎麽舍得,昨日沐完浴,便順手把它放在寢房了。”他坐起身,踮起腳,穿著靴子。
“你是否有事告訴我?”他分明在隱瞞著某些事,一些與她相關的事。
她拉住他抽身的衣角,不肯鬆開。
蕭複深看了她一眼,摸著她的額頭,眼神沉沉的看向窗外,“狼頭起兵造反了!”
公元947年,耶律德光用中原皇帝的儀仗進入了後晉都城開封,在崇元殿他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把投降的石重貴封為負義侯,除了諷刺,這個官職沒有任何別的含義。同年,將契丹國號正式改為“大遼”。
這一消息一傳到上京,舉國沸騰,唯獨蕭太後的後宮,北院王府,南院王府冷冷清清,絲毫沒有愉悅之情。
朦朧黃昏中,皇甫悅緩步自屋外,白的雪,紅的天,粉的梅,觸手可探。接入一片飄飄灑灑的落紅,嗅進鼻頭,沁人心脾。淡淡的愁絲,襲上心頭。又是一個冬季的來臨,秋去冬來,好快,想想耶律礪把她擄入北院已過半年之久,二哥,三哥你們可好?謨,韻你們是否還活著?婉柔姐,你究竟在哪裏?
念著,渾然未覺,天空中開始飄下紛紛揚揚的細雪。
耶律礪裘皮風衣掛身,開門,見到的便是身著白衣,紅梅沾身,悄聲在雪中的皇甫悅。渾然天成的白與紅,映在略些嬌白的麵容上,格外顯眼。微露袖外的指尖輕輕佛過一片片雪花,靜的宜人。
“悅”他尚未喊出聲,已經迅速警覺到周遭危險氣息。低吟一聲,輕功跳上房頂,鷹般銳利的黑眸緊緊的盯著細雪中迅速向梅樹飛過的兩個黑身影。
聽覺到身後熟悉的落腳聲,回頭,見古達小聲道,“主子?”
耶律礪手一伸,製止住他的聲音。一瞬不瞬的盯著兩個矯健利索的身影,從他們的衣著和身形來看,並非契丹功夫,不是大遼人,必是中原人。會是誰呢?
耶律礪思索中,不管是誰?明顯,他們的目的是皇甫悅。
待那兩人離她隻有一丈之遙是,耶律礪突然跳下皇甫悅頭頂上屋簷,一把長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同時,身後哨聲連連,頃刻間,二十幾個遼兵從東西南房頂中紛紛落下,北門內衝進一團手拿熊熊火炬的大漢將兩個黑影與耶律礪,皇甫悅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