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個女人的詛咒,或許會很寒滲。
但一個男人的詛咒,帶著血淚,猙獰惡毒,在這午陽當場,居然讓人寒毛直生。
高長儀麵色淡淡,絲毫不以為意,“肖將軍,你一生縱橫沙場,怎麼能就這麼死了?你肖家的千秋萬代,你若活著還有可能,在獄中生個兒子也算有血脈,何必這麼急詛咒我?這才是剛剛開始。”
高長儀的聲音,如同惡魔般響起。
肖重臉色如同中風一般,扭曲難看,眼神怨恨,喉頭腥血湧上來,終於忍不住,又劇烈地咳了一口血,最後終於氣息頹靡,暈了過去。
子午場上的刑場,腥風血雨,肖家人的血,染了一地,把偌大的子午場,都染成紅色,空氣漂著難聞的血腥味。
不得不說,肖家一族,全數被斬首,僅餘的肖重夫婦、肖鳳羽、肖寅和肖楚楚卻因為其身份特殊,並沒有這麼容易赴死,而是讓他們,親自守在城牆上,看著自己的肖氏一族行刑。
饒是肖重這般曆經沙場,見慣血腥的,亦難以忍受,更何況是肖夫人等人,但肖鳳羽一個瘋子,自然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仍然瘋瘋顛顛。
肖楚楚卻截然不同,她冰冷地盯著子午場的血腥,仿若一切與她無關,更是絲毫不為所動,倘若你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眼底,帶著一絲蠢蠢欲動的興奮。
一起到她和肖重等人被押到皇帝等人麵前,猶自未覺。
帝後高高在上,端坐在主座上。
皇帝臉色冰冷,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動容。
而周圍則坐著一眾朝廷官員及其家眷。
高長儀赫然正在其中,神色淡然。
肖楚楚猛地抬起頭,犯毒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高長儀。
肖鳳羽已經被折磨得形銷骨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自從肖家被定罪,她便再也沒有見過皇帝,她日夜都在等待著見皇帝一麵,以期能憑著多年的情份,得到寬恕。
然而,日夜的等待卻讓她的心漸漸地跌落地獄,再無法超生。如今她絕望了,卻終於再見皇帝,但她被塞住了嘴,連話都說不了。
她如今跟個乞丐沒有兩樣,毀了容,一雙漂亮的鳳眼,渾濁無光,皮膚再也不複以前的光滑嬌嫩,因為缺水,既幹槁又粗糙,活生生像個老太婆,這樣的她,就連皇帝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又如何能求得皇帝的原諒?
肖鳳羽內心一陣荒涼,無邊無際的絕望……
皇後冷冷地盯著底下戴著枷鎖,被塞住嘴巴的幾人,“肖家一門謀逆,滿門抄砍,卻留下你們幾個的狗命,乃是為了讓你們好好反省……”
“陛下……皇後娘娘,不好了……”皇後話語冰冷,卻突然被打斷了。
一位公公急匆匆地奔過來,跪在地上,“陛下,娘娘,不好了,司天監陸大人發現祭天石上突然出現了幾個血字……”
“什麼?”皇帝霍地站起來,滿臉震驚。
祭天石,是一個皇朝興衰的代表,能預示未來,保皇朝榮盛。祭天石從來是一個神聖的存在,大都時候,都是沒有反應的,一旦出現異常,必會應驗。
“可是出現了什麼字?”皇帝急聲地問道,急忙站起來,朝著祭天石的位置走去。
眾人連忙跟在身後,來到了祭天石旁,隻見司天監的陸昭明正蹲在一旁,皺眉研究祭天師,見皇帝等人到來,連忙行禮。
皇帝急忙朝著祭天石上看,隻見其上有八個血字,“水陽生血,偷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