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眼光更奇怪了:“這詩就是你作的那道啊!”
“我作的?我記得我沒作過詩啊!”我一學工科人就算間歇性抽風也不會無端端的作這種詩啊!
“我聽你作夢的時候反反複複都在念這兩句,然後就記下來了!”
他的眼神裏分明寫著兩個字——崇拜。他是在崇拜詩是好詩,還是在崇拜我能在夢中作詩?
我卻格外納悶,自從上了大學我就壓根就沒再接觸過語文,要是背詩的話,我也就頂多背過一些“上課一排全睡,打飯從不排隊,反恐如癡如醉,傳奇不知疲憊”之類的打油詩,為什麼我說夢話的時候背的不是物理公式,不是英格力士,反而是古詩?啊呀,乖乖,人腦果然的最複雜的操作係統。
然後我再繼續想他什麼時候聽見我說的夢話,他卻開了腔:“你不會晚上做夢的時候作了詩,一醒來就忘光了吧?”
俺的白眼一翻,這哥兒們智商大大的有問題,看他一副狐狸的奸狡模樣,竟然也會幹脫褲子放屁的蠢事!
“誰會記得晚上說的夢話啊!”
“要不讓我晚上來幫你做記錄吧,你夢裏作的那些詩都是絕好的詩,不留下來可惜了!”狐狸眼珠子一轉,水汪汪地又變身成了家養玩耍型的犬科動物。
“不要!”我警覺心提高,怒眉一橫,堅決反對。
“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決定要離開樊府了。”
“誰說你可以走的?”他用疑問句,表示語氣強硬。
“難道你說過我不能走嗎?我又沒跟你簽賣身契!”我用反問句,表示語氣比他更強硬!
突然,他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你顯然是個很沒意思的人!”我回嘴道。
他卻笑得更加張狂起來。
“越洋,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幾天疏遠你嗎?”他放下了酒杯,湊近我,神態變得嚴肅起來。近距離下,他臉上的線條也隨之顯現出一種剛毅的美感,我不由得看怔了。他的眼眸漆黑而深遂,逼得我不敢直視,隻好低下頭,擺弄桌上的酒杯。
“鬼知道,沒準怕我這狂犬病患咬你?”我沒好氣的咕囔了一句。
他哧地笑了一聲,搖搖頭:“因為你這個人實在是太令我覺得好奇了。我一開始看見你,隻是覺得長得像小浚的你應該是個很好玩的人,所以才把你帶到京城來。一般出身鄉野之人,見到我爹和大娘,總是會緊張得魂不附體,我當時以為你也是這樣,而你見了他們,非但沒有一絲緊張,而且舉手投足間那種自然隨意就連我都難以做到的地步。你對著他們,居然笑得那般無謂,就像他們的威嚴對你來說僅僅就是一張薄紙。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沒有我在旁邊指點,你會怎麼做,所以我決定隻是靜靜地看著你,避免給你任何的提示。而你,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卻能讓他們在短短幾天內喜歡你到看你一眼都覺得高興的地步。我和小浚從小勤學苦練,十幾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讀,甚至在金榜題名的那一天,他們都沒有露出像現在這麼爽朗的笑。我一直在懷疑,把你帶到京裏來,是不是做錯了?我一時興起讓你冒充小浚,你卻這般輕易就得到了我們兄弟渴望得到,卻從來沒有得到的東西。我真的的好生妒忌!”
“既然這樣,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離開的!”嘿!小白臉的主要目的居然就是要我當猴耍!!!!!
我重重地拍上他的肩,露出了我硬度媲美犬夜叉的八顆閃亮的大白牙。其實我當時很想一口給他咬下去的,礙於喋血酒館時會嚇倒四周普通群眾,我硬生生的把怒氣忍了下去。
“可我希望你留下來!”然而,我拍他肩的手卻被他迅速握在手中,他手心的熱量沿著我的手指唰地蔓延到全身。
我沒看錯吧?他好像握著我的手!……他居然還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腦子裏紅色警報立刻大鳴大放!哎呀我的親娘咧,這氣氛不對頭啊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