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片被義和團燒,被洋人搶,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不許洋人在咱中國做生意,現在咱中國人自己的生意也不能做麼?”丁三牛拍著桌子說。
丁三牛隻用了兩年時間就把生意做到北京城了。
丁三牛在陝西的時候就很有野心,他要用自己的實力把英國人從中國的大煙市場上趕走。他想:“中國偌大的國土,要是都種上罌粟,罌粟開花,祖國山河一片紅,到那時候,國人都吸中國的大煙,看那些洋鬼子還怎麼在中國混!”
這想法給知縣一說,那混蛋知縣登時樂不可支,連連叫好。
丁三牛這時候已經頗有一些積蓄,拿出來給知縣。那知縣手裏有銀票就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錢通了天,而且直通皇天,生意直接就做到北京城。兩人官商勾結,賺得不亦樂乎。
可是,才賺了不到一年,八國聯軍就來了。商人還能多少講點道理,可是跟這些當兵的是一點道理不能講的。八國聯軍來之前三倉庫大煙就被義和團燒了一倉;八國聯軍來之後又被搶去一倉;現在隻剩下一倉,要救命用的,卻也沒處賣。
知縣看情況不對早卷著一筆錢腳底下抹油回陝西逍遙去了。眼見倆個月過去,鴉片箱子上已經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土。已經七月,雨季要來,再不賣出去,怕多半會黴掉。
陝西會館就要鬧翻了天,怕碰到洋鬼子士兵,又不敢出去鬧,於是會館裏喧鬧加倍。
忽然,門被人推開了,一個拄著拐杖的小個子英國人走進來。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看上去就像一個很有修養的紳士。“一群沒用的東西。”他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說。
他炯炯的小眼睛盯著丁三牛,說:“丁三牛,我收購你種的煙土吧。”
“你是誰?”丁三牛小心翼翼的問。
“我是軍醫,英國軍隊的軍醫,我叫史克萊.庫塔。”小個子英國人說。
“你不會這麼好心幫我。”丁三牛說。
“對,我要收購你每年種植的煙土,還要收購你在北京的所有生意。”說著拿出一根金條,“我在南美有一個金礦,所以我可以接受你開出的我們都認為不太過分的價錢。”
陝西會館距離紫禁城不算很遠。
長安街上到處都是洋人,義和團的勇士們偶爾會竄出來,對著洋人砍上一刀,可是馬上就會被子彈射穿胸膛,勇士接著就會委頓在血裏,腳像被踩掉的壁虎的尾巴一樣來回痛苦的彈動著。不過,他們好像很喜歡這種遊戲,看著同伴一個個死去,仍然會竄出來誅殺洋人,樂此不疲。
疲倦的隻有一個人。這個人不是中國人,而是英國侵略者。他順著北京窄小的胡同,看著莫明其妙的中國人衝出來對著自己揮動大刀。他微微探手,就輕而易舉的把那人的脖子拉到自己嘴唇低下。他張開嘴,露出自己參差的犬牙,在驚叫聲中,把自己的犬牙刺進中國人脖子裏。他滿嘴鮮血,卻痛苦地喃喃自語——為什麼也是這個味道呢!我是不是真的被上帝拋棄了!
這是他第三次來中國。前兩次分別是在1794年和1878年。那兩次來中國是為了尋找一個傳說。而這一次,卻是為了捍衛英國女皇的利益。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些“人”做的事情,比如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為了女皇,參加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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