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題(2 / 2)

“奧斯韋德殿下,”一個花白頭發的製杖師第一個走上前來,他彎著腰舉起他的托盤,展示自己的手藝,“4尺8寸5分長,您偏好強硬的魔法……龍血木,配上阿森其湖底產的綠幽靈……沒有比它更適合您的了,殿下。”

奧斯韋德一手支著下巴,目光在淺棕紅的法杖上尋逡,他有一雙深綠色的眼睛,就像冬天的柏樹,雪般的冷傲,他的頭發是耀眼的白金色,如同將冰雪和陽光混合在了一起,還有他的五官,就像被一把小刀精致地雕刻修琢過,當他習慣性地微微抬起下頜,他的傲慢就和英俊一樣顯眼。當他這樣凝視著誰的時候,就會讓人不自覺地放低聲音,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法杖杖身十分光滑,被打磨得沒有一絲瑕疵,由下至上逐漸加寬,線條流暢標準,奧斯韋德伸手掂了掂,質量分布均勻,手感幹淨細膩,紋路厚重,有些年頭了。奧斯韋德看了看製杖師期待的表情,勾了下嘴角,“mih-gilvi-fu-kii。”他輕聲念道。

杖頂鑲嵌的綠寶石閃了一下,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撲”聲,從中心裂開,碎成無數片,劈裏啪啦地掉在地上。

老製杖師嚇得愣住了,“殿,殿下,您做了什麼?”綠幽靈是著名的法杖之石,對每種元素的接納性都很好,尤其是水元素,一顆上等綠幽靈在強大的法師手裏甚至可以讓一整條河水逆流!

奧斯韋德露出一個笑容,充滿了輕蔑。他把法杖扔了回去,“感應距離,靈敏度,元素容納量,一根法杖最重要的三個要素……它的個頭太大了,跟不上我的感應距離。”

老製杖師雙手發抖地捧著殘破的法杖,不可置信地問道:“殿下,您剛剛召喚了哪裏的元素?”

奧斯韋德沒必要回答一個老製杖師的問題,他揮揮手,下一個製杖師連忙捧上自己的作品。

“殿下越來越挑剔了……”侍從們看著一把把價值連城的法杖被奧斯韋德扔到一邊,竊竊私語起來,“昨天,殿下去了皇後的宮殿,聽說他想進入‘迷宮’找到傳說法杖……”

“真的?!‘迷宮’是給‘深淵’的法師們準備的,太早了,太早了!”

奧斯韋德扔掉最後一根法杖,一股煩躁驟然湧上來,他猛地打翻了銀製托盤,皺著眉頭大吼:“都給我滾出去!”

侍從們連忙噤聲,迅速地從大殿撤出去,他們早就習慣了這位預言之子的壞脾氣。寬敞的大殿空下來,奧斯韋德踢開地上一根徹底斷成兩截的倒黴法杖,它是這些法杖裏下場最慘的一個了。

門口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響,像衣服拖在地上,奧斯韋德立刻分辨出那聲音屬於誰,他轉過身,躬身行禮,“母親。”

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金色的頭發高高挽起,在臉頰兩側垂下幾縷微微卷曲的發絲,顯出一絲隨和,與她的兒子不同,她的眼睛是純粹的湛藍色。

“奧斯,”她環視周圍的一片狼藉,臉上沒露出一點責備,保持著和平時不變的神色,端莊高貴,“去和你的叔叔問過好了麼?”

“是的,母親。”在麵對自己的母親時,奧斯韋德顯得很恭敬,顯然對這位女性他充滿敬意。

阿娜絲塔詢問道:“他說了什麼?”

奧斯韋德輕聲回答:“沒有。”如往常一樣,一絲疑惑從他心底升起,宮廷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做為皇後的唯一親生哥哥,常駐在距離皇宮一步之遙的神殿的大主教迪特莫,多年來卻不肯見他的妹妹一麵。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隻是又一個不可告人的宮廷秘密。

高貴的皇後並沒有露出失望或是的神情,她隻是點點頭,平靜地說起了另一件事:“奧斯,我不允許你進入‘迷宮’,在你和坎勃圖家的小姐訂婚之前,我希望你先完成學院的修習,”她看到奧斯韋德挑起了眉頭,繼續說:“是的,用這些‘脆弱’的‘廉價貨’。”她的語氣並不嚴厲,但毫無轉圜的餘地。

奧斯韋德抿起了嘴角,他的眸子裏壓抑著一些東西,像是冰與火交織著,一些熱情,還有一些冷酷,更多的驕傲,和隱約的粗魯。

皇後看了他一會兒,轉身離去,她的長長的衣擺輕輕地從地麵飄開,像有無形的風圍繞,:

“記住,奧斯,你是預言之子,你不必證明什麼。耐心,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