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 上清學武(3 / 3)

苦仁和尚聞此小事一樁,苦笑道:“哦!就這事?這是好事啊!出家人理應如此!兩位師兄去辦就是了,這有何難的呢?”苦竹和尚聞此喜道:“我們還怕師弟你不肯答應呢。這修葺的銀兩大概要十兩銀子,還需征得師弟同意,從來年的香火錢裏支取些。”“十兩銀子?”苦仁和尚皺了皺眉道。苦竹和尚見苦仁師弟臉色難堪,忙笑道:“五兩銀子也夠!對吧苦蓮師弟?”“對對!”苦蓮應和道。苦仁和尚撫了撫油亮的黑須道:“不如把那座廟宇拆了重新建造如何?”苦仁和尚驚道:“廟宇又無損壞為何要拆了重新建啊?況且重新建造一座廟堂可是要幾百兩銀子啊!”苦蓮和尚亦大驚:“是啊是啊!師弟!這可不是小數目啊!”“區區幾百兩銀子我堂堂清涼寺會拿不出來嗎?錢財乃身外之物!要用之有道!建造佛堂廟宇那是祈福於佛祖,保佑唐朝的黎民百姓安居樂業,這是秉承聖上的鈞旨!我這就進宮麵見聖上,將此祥瑞之事稟告。”苦仁和尚說罷大搖大擺的離去。留下二人私下偷偷商議,苦仁和尚輕聲道:“平日裏隻管自己錦衣玉食,不顧他人忍凍挨餓,簡直一毛不拔!難得這孽畜出手這麼闊綽!”苦蓮和尚亦輕聲咒罵道:“他啊!口蜜腹劍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知道從皇上手裏騙來了多少金銀珠寶!真是造孽啊!”“還是少說點!隔牆有耳!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誒!我們哪!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保不定哪天就栽在他手裏了!”苦竹無奈道。苦蓮歎了口氣道:“算了!是非總有天公辨,公道自在人心!”二人垂頭喪氣的各自離開了。

苦仁和尚下山來到皇宮南天門,手持禦賜金牌,得到看守查驗後徑直入皇宮大殿來拜見烈祖李昪。來到勤政殿前,看見福公公在門前守候,苦仁和尚快步上前作揖行禮道:“多日不見!福公公愈發麵色紅潤、光彩照人,真乃有福之相,洪福齊天哪!”佛公公也一眼瞧見是苦仁和尚前來,亦親身相迎,笑著回禮道:“喲!這不是我朝活佛降臨來了!什麼風把您給請來了啊?瞧你這一身星辰璀璨、光彩奪目的,簡直佛祖在世,佛光普照哪!”“哈哈!公公過獎了!我怎麼敢冒稱是佛祖。萬歲爺才是佛祖在世,普世濟民,萬民敬仰。我啊不過是萬歲爺座下弟子,秉承加持,替萬歲爺將佛法傳誦於世人罷了。”苦仁和尚笑道。福公公聽了這話也是樂得合不攏嘴,翹起蘭花指道:“你啊!這張嘴可像抹了蜜兒似的!難怪惹得皇上喜歡!”苦仁大師亦笑道:“我哪比得過福公公您呢?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說萬歲爺最信任誰,那非福公公莫屬了!在下也得仰仗著福公公不是麼?”福公公聽得心裏美滋滋的,樂道:“嗬嗬……瞧你說的!得了!也不耽誤你了,快進去吧!跟你報個信,宋宰相可在裏頭呢!好自為之吧!”“誒!多謝公公提醒!回見了!”苦仁和尚別了福公公便入殿而去。

苦仁和尚卑躬屈膝的行至殿內,抬首見到烈祖正與宋啟丘商討國事。烈祖依舊一身緇衣,頭上束龍虎冠,坐在龍椅上,麵前安一案台,台上置筆墨紙硯。宋啟丘著官服官帽,威嚴凜凜,端坐在一側靠椅上。還未及苦仁和尚下拜,烈祖見是苦仁和尚光臨,喜不自勝,率先站起身來,高呼:“在世活佛!咳咳!不知活佛駕臨,弟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宋啟丘見烈祖如此屈架委尊,不符合君臣之禮的待見苦仁和尚甚是憤怒,便一動不動坐在那咳嗽了幾聲給予二人警示。烈祖不以為然,還想親手出來相迎。苦仁和尚見此,急忙跪地俯首三呼萬歲道:“佛家弟子苦仁托佛祖之名拜見皇上!預祝皇上受千秋之帝業,享福壽與天齊!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拜見宋啟丘道:“弟子苦仁拜見宰相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烈祖原地抬了抬手喜道:“平身!”“謝皇上!”苦仁和尚起身依舊畢恭畢敬在一旁,生怕惹怒宋啟丘。烈祖見殿內隻有宋啟丘坐著的一把椅子,不忍苦仁和尚獨自一人側立一旁,忙招呼道:“活佛請上座!咳咳!弟子李昪在一旁願聞活佛諄諄教誨!”苦仁和尚一聽烈祖要讓自己坐上龍椅,嚇得又伏地不起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弟子虔誠參禪,一心求佛,別無二心!皇上的龍椅弟子萬萬不能坐!皇上如是對弟子心有疑慮,那弟子隻能萬死不辭了!”

烈祖見此亦慌張的上前,急切道:“活佛這是何意?這讓佛祖知道,還以為寡人褻瀆佛法,對其大不敬也!活佛快快請起!寡人既已皈依我佛,便是佛家弟子,活佛便是弟子的師父。師父為上座又有何不可?活佛無需多慮了!”宋啟丘見烈祖如此不顧自身九五至尊的形象甚是惱怒,好在苦仁和尚此刻有所收斂,於是勸諫烈祖道:“陛下!您是一國之君。自古君君臣臣!如何能為了一個剃度的和尚而不顧皇家的威嚴啊?”苦仁和尚聞此話如針芒刺耳,卻還是伏跪於地,道:“是啊!皇上!宋大人說的極是!您若不收回成命!那弟子隻能跪死在這裏!”烈祖無奈道:“誒!那好吧!寡人收回成命!寡人和你一同站著!咳咳!”宋啟丘聞此隻好起身陪同烈祖一同站立。苦仁和尚起身後細細端詳了烈祖,隻見烈祖麵色蒼白、血脈突兀、口唇暗紫,心中暗自發笑,知道自己所贈的毒藥丸有所成效,又詳裝分外擔憂道:“弟子見皇上麵色蒼白,乃是氣虛血虧之症!皇上這幾日可有偶感胸悶不適、目眩難眠?”“咳咳!正如活佛所言!寡人這幾日徹夜難眠、人形憔悴,嗽疾也愈加嚴重了!寡人亦每日打坐參禪,卻不能打動佛祖。都怪寡人不能潛心修佛,不知何時才能治愈這頑疾?”烈祖歎息道。

苦仁和尚憂心道:“皇上可有按時服用弟子所進貢的金丹舍利?”“有啊!咳咳!都遵照活佛的吩咐!寡人先前吃一粒還有效果,可後來病情嚴重,寡人見吃一粒不見效,於是就多吃了些。昨日便服完了剩餘的金丹!可頑疾非但沒有祛除,反而比前幾日更加厲害些了!”烈祖垂頭道。苦仁和尚伺機從袖中掏出一瓶拇指大小的白瓷藥瓶,笑道:“皇上鴻福齊天,誠心誦佛念經打動了佛祖!這是一瓶速效九死還魂丹,是用一百零八種名貴中藥提煉而成,汲取天地之精華,吸收萬物之靈氣。又經佛祖開光,弟子曆經九九八十一天虔誠誦經於今日才精鑄而成!吃一粒能藥到病除,吃一瓶則功德無量自然成佛!”烈祖聞此大喜,接過藥丸道:“世間竟有如此神仙丹藥!真是太好了!寡人現在就要將一瓶盡皆服用下去!”“不可不可!這藥丸雖出自凡間卻受上蒼所賜。凡人一日隻能服用一粒,服用多了反而胃裏脹氣難以消化。還需以飄仙山上的甘泉水一錢,清晨初開的花瓣上的露水一錢,隔年冷藏的雪水一錢,並一錢蜂蜜混勻作為引子將其服用。”苦仁和尚神乎其神的解釋道。烈祖對此深信不疑,將那瓶丹藥捧在手上如獲珍寶,目不轉睛的盯著,口裏嘖嘖稱奇。宋啟丘見烈祖與苦仁和尚完全忽視自己,已是心中怒火中燒,出於對烈祖的尊敬一再忍讓,又見苦仁和尚巧舌如簧,借烈祖誠心信佛之機,竟拿江湖中的騙術蒙騙烈祖。

宋啟丘深知苦仁和尚句句虛言,如若再不製止,恐怕皇上岌岌可危,便冒死上前奪過瓶子,舉過頭頂一把摔在地上,一時間玉瓶咋破、碎片橫飛、丹藥灑地。宋啟丘指著苦仁和尚怒斥道:“大膽狂徒!敢拿毒藥謀害皇上!來人哪!”苦仁和尚驚慌失措,就地伏跪,泣聲道:“冤枉!冤枉啊!皇上!您要替弟子做主啊!弟子要有謀害之心,就讓佛祖降罪於我!讓弟子承受天打雷劈,萬劫不複之罰!”烈祖受此一驚,頓覺胸悶氣短,咳嗽連連,幾近癱倒。宋啟丘忙攙扶起烈祖,口中不斷喊道:“陛下!陛下!保重龍體啊!陛下……”這時福公公帶領禁衛軍闖進殿內,福公公見烈祖全身癱軟,急忙上前攙扶,詢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您可別嚇奴才啊!是誰這麼大膽啊!”福公公將烈祖扶回龍椅上,烈祖才晃過神來,不停得喘著粗氣。福公公則不停得拍打著烈祖的後背,精心伺候著。宋啟丘見烈祖漸漸平靜下來後,不顧烈祖反對與否,命令禁衛軍道:“將這個蒙騙皇上的和尚拉出午門斬首示眾!”“是!”禁衛軍上前擒拿住苦仁和尚正要押送刑場。苦仁和尚急忙哀嚎道:“皇上!救命啊!皇上!難道您不顧佛祖在天之靈,濫殺無辜嗎?皇上!”“住手!咳咳!都給我下去!”烈祖及時阻止道。“陛下!此人來路不明!居心叵測!必定是他國派來的細作,前來謀害陛下的啊!老臣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龍體日漸消瘦、漸入膏肓啊!陛下!”宋啟丘垂淚道。“住口!你這是在盼我早日西去啊!”烈祖厲聲道。宋啟丘老淚眾橫,伏跪於地,泣聲道:“陛下!不要被此等小人蒙騙啊!陛下!”烈祖此刻已失去理智,宋啟丘之言根本聽不見去,粗聲下令道:“都滾!都給我滾!隻留活佛在殿內!”宋啟丘見烈祖執迷不悟,又勸諫道:“陛下!不能放過此人!老臣不答應!”烈祖勃然大怒,一腳將案台踢翻,散落了一地紙墨筆硯,嗬斥道:“宋啟丘!你想朕現在就死在你麵前嗎?”宋啟丘嚇得不敢再言。烈祖再次重申道:“都給我下去!留下活佛!這是朕的旨意!咳咳!”福公公一麵安慰著烈祖,一麵使眼色於宋啟丘,勸說道:“宋大人您先行下去吧!有什麼事改日再議!”宋啟丘無奈隻能領著禁衛軍先行告退,躬身離開了殿內。苦仁和尚見宋啟丘遠去,才起身上前,請命道:“皇上。弟子略懂氣功醫術。就讓弟子運功替皇上輸送真氣,以保龍體!還請皇上恩準!”“準!福公公你也下去吧。就讓活佛替寡人治病療傷。”烈祖輕聲道。“喏!奴才告退!”福公公亦告退守在門外。

苦仁和尚知道烈祖身負劇毒,又氣急攻心,恐活不過多日,暗自竊喜,可又不願擔起謀害君王的罪責,隻好使出內力暫且保住烈祖性命。待苦仁和尚輸送真氣完畢,烈祖回光返照,重新容光泛發,覺得神清氣爽,好似康複一般,驚喜道:“活佛真乃佛祖降臨!方才活佛替寡人運功祛病,寡人就覺得麵前一股暖流淌過!想不到不到一會兒工夫,寡人的頑疾便治愈了!也不再咳嗽了!”苦仁和尚亦喜道:“恭喜皇上得以康複!賀喜皇上得到佛祖的庇佑!皇上誠心動天!想必是佛祖暗中治愈了皇上的頑疾!”“是嗎?那可得好好答謝佛祖保佑!”烈祖急切起身,畢恭畢敬朝西天下拜道,“多謝佛祖保佑!弟子定會更加誠心念佛!阿彌陀佛!”“皇上請起!”苦仁和尚扶起烈祖笑道,“皇上誠心天地可鑒。弟子回去後亦會將皇上的心意轉達給佛祖!不過在回去之前弟子還有個不情之請。”烈祖應道:“活佛盡管說!寡人一定答應!”苦仁和尚笑答:“弟子所在清涼寺為報答佛祖庇佑,打算重新建造一座菩薩廟供奉觀音大士。弟子正為這建造廟宇的銀兩發愁。建廟之事本是鄙寺本分,本不該向皇上提起。可是……誒!看來弟子隻能有心無力了!”烈祖聞此忙道:“需要多少銀兩?這等大事不可耽擱!活佛盡管去庫房支取!這也是弟子我對佛祖的一片心意不是?”“那弟子在此替佛祖多謝皇上了!阿彌陀佛!”苦仁大師行禮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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