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書白,說實話,我估計現如今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我見了你的本尊還這麼不嫌棄你,要不你就跟著我湊合著過得了?我雖然沒錢沒勢,長相也比不上那些電影明星,但綜合來講,各方麵條件也不算差,以後結了婚你要是想繼續工作就繼續工作,要是不想工作,那就我來養著你。我哥已經給我媽生了一個孫子,在這方麵你也不必有壓力。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也沒人會逼你。你喜歡小孩子,我就喜歡;你不喜歡小孩,我就不喜歡。再說了,大家認識這麼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同事你統統都認識,你也不怕我騙你,你到處都可以申訴,隨隨便便散播點謠言就可以讓我臭名遠揚,我想幹點破爛事都沒那個膽。我爸媽那麼喜歡你,你要進了我們家的門,他們肯定向著你,陪著你一起貶低我……”
鄒書白終是沒有忍住笑出聲來,一邊連連擺手製止對方繼續說下去,激動地道:“我剛吃的東西還堵在嗓子眼,你別逼著我吐出來。”
謝暉氣急,拍桌子吼了一句:“拜托你認真聽我講一回行不行?”他這一吼,鄒書白也嚇著了。他從來不曾在鄒書白麵前這麼大聲過,估計真是逼急了。
謝暉怎麼都不甘心,問她:“我追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不動心呢?”
鄒書白慘然一笑,反問:“我拒絕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鄒書白笑,不是笑謝暉,是笑她自己,因為同樣的話,她自己也曾問過曹默。
那個時候,她也很卑微,卑微得恨不得抱著曹默的大腿,隻為博取對方多一點的同情,以為對方憐憫了,她便能聽到她想要的答案。她問:“老大,我追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都不動心呢?”
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曹默對她這個“六弟”關照有加、無微不至。那個時候曹默總喜歡坐在老家的舊城樓上,眺望著遠方,一望就是大半天。鄒書白爬不上城樓,隻能站在下麵仰頭看著他。也隻有這個時候,鄒書白才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年少叛逆的曹默抽著煙,看著她時似笑非笑,“我拒絕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年少的鄒書白不解世間疾苦,仍哭得肝腸寸斷,難以言語的淒慘:“可是我愛你呀!”
曹默轉過頭去,晚風吹著他的衣角,他的背影是寂寥的,跟他有過多少個女友並沒有多少關係,跟他平日裏的乖張不羈大相徑庭,半晌才聽他說了一句:“可惜我不愛你!”
又走神了?又走神了!謝暉彈了幾個響指才把鄒書白的魂給找回來,他放棄了,自暴自棄地說:“我沒準下個月就找個人結婚去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女人過了25歲,選擇的餘地可就少了,到時候程明靜也嫁了,剩你一個人我看你怎麼辦!”
是的,謝暉說的鄒書白也體會到了,鄒書白以前並不乏追求者,特別是讀書的時候,也曾收情書收到手軟,走到哪裏都有人回頭,周圍總跟著一些獻殷勤的人。而這兩年,追求者是越發的少了。雖然這些追求者中,也不乏個別優秀的,但鄒書白卻從來沒想過要找其中一個試著交往看看,因為在她看來,他們統統少了一樣東西——誠意。你剛拒絕了他,他便轉而去追求你的同事、你的室友去了,與追求你用的是同樣的招數,這樣的人,不試也罷。
別人都說鄒書白要求太高,其實她想找什麼樣的人,再清楚不過了。她不求名不求利,隻想找一個像她癡戀著曹默一樣癡戀著她的人,然而這種看似簡單的東西,往往最難實現。這麼多年,謝暉是對她最長情的一個了,然而終究隻落了一個朋友的名分。
愛情這回事,誰也說不清。謝暉跟她初中就認識了,兩人認識的時間不比曹默認識她的時間短多少,已經是很難得了。他跟鄒書白之間也有情誼,但與曹默跟她之間的情誼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終究隻能應了一個詞——有緣無分。
鄒書白搖頭,語氣堅定:“我不後悔,我祝你幸福。”謝暉一咬牙,罵她:“鄒書白,你太狠心了,難怪至今找不到對象,都是報應。”
鄒書白問謝暉:“高曉峰要向明靜求婚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對方點頭,語氣不善,“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實際就差沒拿著個喇叭,四處去廣播了,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撿了個寶,要結婚了似的,還給我派了一堆的活!”
謝暉說完暗暗苦笑,他心知這頓飯不是白吃的,鄒書白如果不是從別人那裏受了刺激,是絕對不會想到他的,而他呢,心甘情願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