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
似是被流水包裹,溫暖卻也緊窄。
這是?居然是又回到了母體之中?陳奇抑鬱不已。
照理,胎兒應該沒什麼記憶力,可陳奇該記得的卻一絲不忘,許是靈魂的緣故吧。當然,不該記得的也一絲兒都想不起來。
本想親身體驗一下所謂母體之中的先天之氣讓人練功事半功倍,沒想到胎兒經絡發育根本不全,又哪來的修行之理,可見此事拍是多為杜撰——至少自己是肯定不行。無奈隻能默念西門劍神的內功口訣以冥想,是以他日後練劍境界進展神速,倒是意外之喜。
十月懷胎,便多數如此混過,少有幾次醒來,也隻靜靜思索心法中不解的部分,竟忘了去探查一下四周,以至剛出生時便被驚嚇到,此乃後話。
除內功心法外,陳奇冥想時也不曾忘記在腦海中演練劍招。畢竟心法多為古文,即使陳奇古文底子不錯,哪個害他重生了一遍的家夥也很體貼的附送了翻譯,可到底有些似是而非,理解不易,又不敢妄加猜測,生怕日後練岔走火入魔,隻得正式學武後再徐徐圖之。而劍招卻從此在腦中深深紮根,也越發的清晰流暢起來。
一日,陳奇被一陣陣的擠壓震動驚喜,明白,自己終於要出生了。
卻說張殷二人結成夫妻不久後,就有了身孕,兩人自是驚喜異常。此後,張翠山更是盡了一百二十分的心,隻望能讓殷素素少操持些。
不料,殷素素懷胎尚隻有五月,這肚子竟鼓脹的如七八個月一般,直叫夫妻二人又喜又憂。喜的是他們將不隻有一個孩子,又憂慮如今身處孤島,謝遜又同住一處,到時生產恐出岔子。
這一晚,殷素素已懷胎八月有餘,山洞中生了火,夫妻二人正在閑話。殷素素道:“你說,這一胎若是龍鳳胎便最好了。”張翠山道:“女肖父,男肖母,都很好。”
殷素素道:“那若兩個都是男孩,或都是女孩呢?”張翠山微微一愣,略沉吟了一下,還未來得及開口,殷素素便急道:“怎麼,你竟要學那愚昧無知小民害死我們那無辜的小兒不成?”張翠山忙道:“我哪來這等心思,你也太急了一些。”心中雖稍有疙瘩,也不至於起那虎毒食子的心思。殷素素也不疑有他,“你先給孩子們取個名字吧。”兩人便輕聲商討起來。
再說張翠山觀謝遜近日又隱隱有癲狂之象,心中著實不安。見殷素素每日縫製嬰兒用的小衣,大有滿足幸福之感,也不願訴之於口,平添一份憂思。思慮甚久,始終不得解決之道,心中煩悶,隻得每日多打些毛皮獵物,以期日後孩兒出生之後用。
這日,張翠山照例在火堆旁處理獵物,殷素素歪在一旁石榻上合目休息。忽感腹中脹痛不止,臉一白,強笑道:“看來孩兒們竟是等不及,要提前來陪我們呐。”張翠山聞言,竟半晌回不過神來,待得殷素素連喊他幾聲,才忙忙地去準備去了。
腹痛了半日,忽然聽聞洞外謝遜語若癡狂,大罵古今聖人,張殷二人心內極為擔憂。謝遜頗有才華,這一番連咒帶罵,眼光之犀利,言語之刻薄,針針見血。張殷二人聽著倒也甚有趣味,大有苦中作樂之意。
此時,殷素素正值臨盆,聽得謝遜已從聖賢罵到武學大家,又不敢大聲□□,不一會兒也無力去注意外頭動靜了,隻暗暗祈禱好歹讓她生下這兩個孩子,到時不管是生是死,總是一家子在一起才是。
謝遜正罵到張三豐,才說得一兩句,忽而大怒:“張三豐不是東西,他弟子張翠山更不是東西,讓我先捏死他的老婆再說。”話音未落便折身入洞來。張翠山大驚,忙合身攔住,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聽得一聲嬰兒啼哭,兩人俱是愣住。不多時,另一啼哭之音也自洞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