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風燭殘年 兩敗俱傷(1 / 2)

鄭彤眼看著將邪素冕皮肉塌陷,一身精氣似是被生生抽幹。“啪”屍身倒下,如同一捆幹柴落地。

一個十七八歲,身穿碧波青紋長裙的婷婷少女,手持一柄四尺秋水劍,螓首蛾眉,纖腰一束,雖然沒有鄭彤懷中所攬女子那般妖嬈嫵媚,卻有另外一番清麗嬌俏。

將邪泓淩奉族長之命,用自己本源命劍除掉門中叛徒。若用普通方法殺死劍息冥靈一族之人,那此人死則死矣,並無其他。但若用族人本源命劍刺殺,則會將此人體內劍氣吸入本源命劍,而本源命劍的主人便會得到死者劍氣屬性及其功力。

李老爹料到族中必有叛徒,而有嫌疑之人其一將邪幽擎,其二將邪素冕。讓將邪泓淩攜本源命劍前來,也算是送她一份厚禮。隻是無論是李老爹還是將邪泓淩,都沒有想到的是,鄭彤和將邪素冕悄無聲息的配合之下,竟在眨眼間置將邪幽擎、將邪荼晨二人於死地。待到將邪泓淩從驚詫中清醒過來時,大局已定,她隻能立刻出手殺死將邪素冕。如果再遲片刻,自己恐怕也會身首異處。

將邪素冕身死那一刻,兗州城中,李老爹家中地下的酒窖內。李老爹手持一盞燈籠,伸手推開牆上一道暗門。一條石階傾斜向下,李老爹猶豫片刻緩步走下,走了十餘步後卻又轉身返回。重新將暗門關好,靠在一個酒壇旁了一會兒發呆,起身走到一排酒架前,從上麵取下一個甜瓜大小純黑色瓷壇。瓷壇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放在此處很久了。

夜深且靜,更確切的詞應該是死寂,死一般的靜寂,因為在兗州城內,每天都有入睡後,再也無法醒來的人。而本該入夜後的啾啾蟲鳴,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沒有了。因為那些蟲子都被城中的饑民吃得一幹二淨。

李老爹步履蹣跚地走到兗州城東南的陋巷內,土地廟中已有半年沒有香火,不過門前的六棵梧桐樹卻仍是枝繁葉茂,傘蓋層雲。李老爹手中燈籠的焰光閃爍不定,明滅之間,仿佛風燭殘年的老人。生命似乎隨時都會消失,不論他曾經如何耀眼奪目,最後都隻有一個結果。

踏上廟門的台階,不知是否夜風寒涼,李老爹劇烈地咳嗽起來,聲音蒼老無力,卻又透出太多的不甘、不忿、不舍。燈籠中最後的一點火焰,在劇烈地抖動中將整個燈籠瞬間點燃,李老爹癡癡地看著手中升騰起的火球,比剛才亮了何止十倍,強烈的炫麗讓人無法直視。但不過片刻,化作一地塵埃,夜風一卷,就再無蹤跡可循。而它的歸處,似乎就是寂夜中的無盡黑暗。

這黑暗仿佛是所有事物的歸處,而燭火即便再明亮,無論如何掙紮,最後終歸還是會融入黑暗。李老爹在這一刻,仿佛感悟到了一些道理。但他並不想去明了這道理的真正意義,因為他已經不再需要明白任何事了,他倦了、累了、煩了。他此刻隻想著如何放下、放鬆,乃至於放棄!

酒是好酒,人是故人。兩位老人,一壇老酒,一張古琴。

鋒藏雅韻,濃淡漫微,墨翻飛浪,遊天韻揚,勁若龍蛇,入木三分,諸般變化不定,精妙卓立的劍氣、劍意。通過本源命劍秋水泓淩的調濾轉化,緩緩融入將邪泓淩體內。越是吸收汲取,將邪泓淩越是心驚後怕。將邪素冕的劍氣變化多端,劍意更是風起雲湧,瀟灑飄逸兼而有之。若非自己趁其不備一擊得手,以將邪素冕融入筆墨變化的劍氣劍意,自己毫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