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節 人參(1 / 2)

第二天一早,蔣幹帶著曹衝親筆寫的薦書,趕往襄陽去見曹操請令,而謝奇則跟著曹衝向北。有了可口的飲食,又有了如花一般的米氏姐妹的照顧,再加上遇上曹衝,等於仕途有了著落,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臉色漸漸的好了許多。一路上和曹衝有說有笑,相談甚歡。

過了安眾,便是涅陽。一行人到了涅陽城外,尚未進城,曹衝就感覺到了張機的能量,就連看門的小卒一聽說曹衝一行是來找張機的都笑著說:“我就知道你們是來找張先生的,帶著病人來涅陽,除了找張先生還能找誰呢。”

曹衝在車裏聽了一笑,看來這個張機張仲景在涅陽不是有名,而是相當的有名。他們進了城,沒費多大功夫就找了個張機的醫館,甚至不用問人,隻要跟著不時出現的病人走就行。

張仲景的醫館並不大,前後兩進的小院,前麵一進便是醫館,後麵當是住家。曹衝在小院前下了車,伸了個懶腰,兩個虎士上前,扶著謝奇下車。進了門一看庭院中坐著滿滿的病人,曹衝不由得犯了難,要是等著排隊的話,隻怕明天也未必見得著這個醫聖。他衝著魏延使了個眼色,魏延點點頭,伸手拉住一個奴仆模樣的人,掏出腰牌在他眼前一晃。

“我家公子要見張先生。”

“你家公子?”那個奴仆看了一眼魏延身上的鐵甲,剛挑起了嘴角又立刻放了下去,連忙堆起笑,彎了腰說道:“真對不住,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我家先生這裏病人太多,一時隻怕還要等上一會。”

“你不認字啊?”魏延有些火了,將腰牌又在他麵前晃了一晃。

“將軍說對了,小人真不認字。”那個仆人哈著腰,陪著笑道。旁邊的人見魏延氣勢逼人,擺出了一副插隊插定了樣子,不由得都小聲嘀咕起來。不過他們看了看曹衝那輛罩著輕紗的馬車,看到裏麵隱隱能看到的兩個侍女,再看看全副武裝的虎士和士卒,都將冒到喉嚨口的話又咽回了肚裏,隻是從眼神裏表示出無可奈何的憤怒。

魏延鬱悶的歎了口氣,指著腰牌上的字對仆人說道:“看清楚了,這幾個字是丞相府,看明白了沒?我家公子是曹丞相的公子,曹衝,聽明白了沒?丞相大人要請張大師去襄陽。”

“丞丞相大人?”那仆人吃了一驚,抬起頭看了一眼魏延,又看了一眼正在伸懶腰的曹衝,嚇得調頭就走,一路走一路叫道:“先生,先生,曹丞相派人來請你了。”

他倆的話引起了院中等候的人一片驚訝的叫聲,有些人伸頭朝這邊看來,有幾個衣著破爛的人猶豫了片刻,相互推讓了一下,這才由一個胡子花白的老人領頭,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向著魏延深施一禮:“請問將軍,這位可是曹丞相家的倉舒公子麼?”

魏延被他們一句將軍叫得心情舒泰,語氣也平和了許多,拱手還了一禮:“老丈說對了,正是我家公子。”那老人聽了,急急的拉著魏延說道:“將軍,小老兒有事,要當麵謝過公子,敢請將軍通報一聲。”魏延聽了,有些為難,可見那老人的樣子,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便帶著他們來到曹衝麵前。

曹衝正活動著筋骨,見魏延帶著幾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過來,連忙斂神躬身相迎。那幾個老人一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通通通的連叩了幾個響頭,嚇得曹衝吃了一驚,連忙上前將為首的老人扶了起來:“老丈快快請起,小子當不得老丈如此大禮。”

“公子當得,公子當得。”老人被曹衝攙了起來,胡須抖動著,昏花的眼中流出渾濁的淚水。他抬起手用破爛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睛,激動得口齒不清說道:“公子大恩,小老兒沒想到此生還能有機會拜見尊顏,當麵表示小老兒的謝意。”

曹衝有些納悶的看了他一眼,習慣性的抬手撓頭。老人見了,含著淚咧著嘴笑道:“公子不知,小老兒是宛城人,丞相大軍圍城時,小老兒兩個兒子都在軍中服役,就在甕城之中,鄰居老黑家的一個孩子一起去的,不過他運氣不好,被大石砸死了,我兒子就站在他旁邊,就在他旁邊啊。多虧公子下令,我兒子才撿了一條命啊,要不然,我就得跟老黑一樣,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跟在後麵的幾個人連連點頭,一個個又喜又泣。曹衝明白了,這些都是宛城那場未爆發的大戰中的民夫或者家屬。他們或者是他們的親人本來都有可能死在那場大戰中,因為他自己的一點被人稱之為“婦人之仁”的想法,盡量的拖延到了劉先趕來的時間,幸運的避免了那一場大戰,無形中挽救了不少人的命,他們這是當麵表示感謝來了,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就隻能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