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學士來了,聖旨來了!
所有人的文士無不拜倒在地,他們認得聖旨,更認得傅大學士。當時白長歌遠走,傅郝笙就是武陽朝的第一文人。就算是被發配江州的文士們,也都知道傅郝笙。
“龍千穆接旨!”遠處,喊聲先至,人後到,龍千穆穿著一身囚衣跪在了霽河畔,他抬起頭神情凝重的看著這位大學士。他害怕雷楚天一旨將他們救出監獄也害怕一旨判他們死刑。
“雷華軒接旨!”雷華軒緊隨其後。
“神武團接旨!”
“江州文士接旨!!”
霽河河畔,烽無城無論男女老少,文人武士全部跪了下來。傅郝笙張開聖旨,大聲宣讀:
據悉江州之亂,白長歌之死,經過神翼團審查,隨知前朝元老之罪,現頒布白長歌之罪:
白長歌自乾元52年進入京都,利用抄襲手段,奪得首榜。神翼團查之背景,知曉其是一個孤兒,殊不知此乃太荒之人。
現今查實,公告天下,同時知龍千穆殺敵有功命,殺於都統有錯,功過相抵。
同時,太荒四人於江州監獄亂成一團,命雷華軒為首,緝捕三四人。
神武團一隊合禁衛軍全體聽從雷華軒號令。
江州文士聽信謠言,險些釀成大錯,令其百年之內不準過江!
欽此!!!
所有人聽到聖旨驚訝的說不話,這是一封告罪書,他沒有要殺龍千穆,他放了龍千穆,可是放龍千穆的方式確實沒有任何人想到。
他說,白長歌是太荒人,說白長歌抄襲,說白長歌是逆匪。這位前朝的丞相在死之後被冠上一個逆匪的名字?可是,誰會信?誰不知道雷楚天隻是想放了龍千穆而已。
可是,他們來不及反抗,霽河河畔忽然下起了雨。下起了書雨,一本本薄薄的書不停的往下降,它翩翩而落,帶著龍千穆的希望。
那些紙是書信集合於一本,書信上麵的字他們認得,書信上麵的留名他們也認得。
前半頁書信是這十年來白長歌和絕澤之間的來信,絕澤是太荒的山主,白長歌和山主有關係。等文士們看了書信上麵的來往是他們全部傻眼了,絕澤叫白長歌表叔……原來,他們真的親戚關係啊,那麼白長歌真的是太荒人啊。
還有一半是白長歌和他老師的來信,信中的內容稱呼之老師。
是白長歌稱呼一個人為老師,所有的文士驚訝於大衍的文聖竟然會是一個人的學生。
可是當他們看到後麵的署名是方先生時,所有人想起一段曆史,當時有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要參加文試,揚言成為大衍千年來最年輕的狀元,可揚言卻變成了狂言。之後在文殿之上,指著天下文士說:無用之文,焉從文道。
人們當時當他是小孩兒,沒有跟他計較,隻是出現了傅郝笙大學士,是那個小孩的學生。出現了六庭才子,五個是那小孩兒的學生,出現了禦前太傅,是那孩子的學生。
出現了很多名人,可都是那孩子的學生。
人們知道了那名小孩從不曾狂言,可之後不知所蹤。如今再現,卻是在白長歌的書信中,難道他一直暗中輔佐白長歌?前朝宰相是那名方先生的學生?
傅郝笙看著書信翩翩而落,心中緩了一口氣,這些書信他早就看過。他咳了咳嗓子,打開昨天晚上接到的飛鴿傳書,再次喊道:“還有一個值得大家欣喜的消息,在昨日,方先生的弟子,書方予出任武陽朝丞相!”
武陽朝的丞相!
霽河河畔,所有人抬起頭望著小舟上的傅郝笙,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受寵若驚,有些無以言表,有些老淚縱橫。有些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們變成了一個傻子,霽河河畔的寒風不停的吹拂著他們的臉,他們隻感覺暖洋洋的,多麼的舒服,多麼的溫暖。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終於有人出聲。
武陽朝有丞相了。
武陽朝有丞相了!!
武陽朝有丞相了……
一個是平靜的敘述,一個是驚訝的長歎,一個是瘋子般的喃喃自語。他們在江州,盼了多少年,盼了多少的歲月,盼到現在終於看到丞相之位有人而繼。那些自小刻苦習文的孩子們,那些習文有成的老人們,那些被雷楚天感到江州的官文們,他們一直期待著的就是白長歌的回歸,這位前朝的丞相地位絲毫不弱於雷楚天。
可是在江州,白長歌死了。
然後又在今天,武陽朝有丞相了。很多人都以為,武陽朝不會有丞相,武陽朝一直是武人的天下,可是今天武陽朝有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