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用心讀書吧,我在外間候著,有什麼事你叫一聲就行。”橋月見孫紹麵色不善,不敢多呆,怯生生的說了一聲,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孫紹在苦讀的時候,大橋正和橋英笑得滿麵紅光。
“夫人,少主今天忙了一天,晚上恐怕不能讀得太晚。”橋英一邊笑,一邊輕聲勸道。
大橋掃了她一眼,又輕聲笑道:“我隻是和他頑笑而已,怎麼可能要求他今天一晚就將論語全部背下來?隻是他以前讀書就是應付差事,嘴裏念著,心卻不知飛哪兒去了,反不如兒時讀書認真,唉——”大橋想起孫紹七八歲的時候,經常拉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跟她鸚哥般的學舌讀論語,等他長大了,心思卻全轉移到學武上去了,再也不敢坐下來用心讀書,不免有些惋惜。如果那時能好好用功,又何至到現在才來惡補呢。
橋英見大橋若有所思,也想起了孫紹小時對大橋的依戀,他們說是母子,其實相差不過十二歲,大橋那時候根本不懂怎麼帶孩子,笨拙得很,象姊姊的成份倒多於母親,年幼的孫紹曾經是大橋的一個精神寄托,隻是後來孫紹長大了,一心練武,再也沒有了當初的依戀,兩人生疏了許多,現在孫紹仕途之夢破滅了,反倒和大橋親近了許多,對孫紹來說是不幸,但對在大橋來說,卻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她輕聲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少主對夫人的孝心,那卻是不摻一點假的。”
“這個我知道。”大橋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他好好讀書,這帶兵不成,作個別的官總是行的吧?實在不行,我也隻好拉下這副臉,去求求他了。”
橋英沒有說話,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擔心,她默默的坐了片刻,這才輕聲說道:“夫人,依我看,還是不要多這個事吧,少主的身份特殊,就算不帶兵,做個閑職也難免會惹人生疑,官場之上,稍有閃失,就可能有性命之憂啊。”
“這……”大橋嘴唇張了張,想要反駁幾句,可是眼神閃了兩閃,又跟著黯淡下去:“說得也是呢,連孫國儀那樣的人都不肯放過,更何況是阿滿這麼敏感的身份呢。隻是……”大橋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橋英看了心中不忍,又勸道:“夫人,少主好容易看開了,你就不要再惹起他這心思了。別看他現在談笑風生的,可是他這麼一個從來不與商人來往的人要去經商,隻怕也有些賭氣的成份,說不準還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夫人教他讀書時,還是借機多開導他些,如果真能做做學問,不給人抓到把柄,想來至尊也不會太虧待他的,畢竟這江東的基業,討逆將軍(孫策)還是有莫大的功勞的。”
一提到孫策,大橋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鬱,橋英看在眼裏,有些後悔,隻得打住了話頭,把話題扯了開去,隻是大橋有些心不在焉,再也沒有不能象剛才一樣笑語盈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