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拜師(1 / 2)

“他來幹什麼?”張承問道。

“看樣子是拜師的。”仆人陪著小心,躬身答道,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一副想笑卻又不敢笑的樣子:“他……帶了一些幹肉。”

“幹肉?”張承差點笑出聲來,這年頭還有誰帶幹肉來拜師的。張昭聽了,卻難得的露出了一點笑容:“這孩子居然還知道點古禮,也算是不易。仲嗣,你替我去迎一迎他。”

張承十分意外,除了孫權,到張家來的客人,張昭從來就沒有迎過,公族也不例外,今天孫紹一個沒行冠禮的小子跑來拜師,怎麼要他去迎?再說了,孫紹的這個情況太特殊了,張家現在已經夠倒黴了,再跟他掛上鉤,還能有好?他沒有起身,而是猶豫了一下:“父親,孫紹身份特殊,這麼做,似乎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張昭瞪了他一眼,沉下了臉:“且不說他父親故討逆將軍當年稱我仲父,就說他以古禮來拜師,我就應該去迎一迎。這年頭懂得尊師重道的人可不多了。”

張承哭笑不得,張昭這話明顯是氣話,好在是家裏,要是被外人聽到了,傳到孫權耳朵裏,又要惹得孫權不高興了。他也不敢再勸,生怕張昭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連忙起身出了門。一出門,就看到孫紹拱著雙手,恭敬的站在門外,身後的隨從手中提著一捆紮在一起的幹肉。

“孫君。”張承上前行禮:“家父在內相候,請孫君隨我來。”

“閣下是張世叔?”孫紹真誠的笑著,亦步亦趨。張承眉梢一跳,連忙推辭道:“孫君,你是公族,這麼稱呼我可受不起。”

孫紹一邊走一邊笑道:“當年我父親稱張公為仲父,執子弟禮,自然是和張君平輩論交的,我雖然生也不幸,未曾接受先父教誨,可是這一點卻是不敢忘了。”

端坐在堂上的張昭將孫紹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心情十分舒暢,朗聲說道:“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孫紹連忙急趨上前,擺足了架勢,雙手張開,大袖飄飄的上了台階,然後脫了鞋,在席邊跪倒,依著張溫教的古禮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不學後生吳郡孫紹,拜見張公,懇請張公不嫌資質粗陋,收錄門下,得聆教誨,以進德修業。”

張昭看著一板一眼的孫紹,忍不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快起來,快起來,你這孩子,這古禮兒是從哪兒學來的?這番做派,倒還真有幾分味道。”

孫紹起身,又躬了躬:“不敢有瞞張公,剛向張溫學的,有不對之處,還請張公指正。”

張昭“哦”了一聲,張溫的父親張允當年和他是同僚,他知道張溫這個人,知道他是個才子,既然是他教的,那就解釋得通了。他看著孫紹,又問道:“你讀過些什麼書?”

“讀過些論語,孝經。”

“既然你讀過論語,可解說得一二?”張昭收起了笑容,嚴肅的端坐著,做出準備考問孫紹的架勢。孫紹聽張溫說過,拜師之前,一般老師會查一查你的學問底子,如果底子太差,或者認為你太笨,可能會不收的,看到張昭這副架勢,難免有些緊張。好在他的論語底子還真是不錯,後來又向張溫請教過,應該還能應付得過去。

“請張公提問。”

張昭見孫紹胸有成竹,倒也不客氣,開口問道:“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此一者,何也?”

孫紹應聲答道:“忠恕而已。”

張昭追問道:“然則與仁者何?”

“忠於君事,恕人之過,近乎仁。”

“何者為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