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 第六幕(1 / 3)

第一景

阿爾貝見母親突然昏厥於地,驚忙上前攙扶,悲慟不已。

唐格拉爾見機給旁邊的丫鬟使個眼色——那丫鬟時常伺候唐格拉爾,頗有幾分姿色,又甚乖巧機靈,在得到暗示後,便上前用寬言慰語把阿爾貝哄勸到另一個房間去了。

阿爾貝怎能靜的下?第二天隻道是要去看看母親怎麼樣了。不想那丫鬟花言巧語,盡撿一些好聽的話來寬慰他,說什麼夫人隻是傷心過度,靜靜的休息下就會好的;說什麼唐府中的名醫郎中甚多,不必多慮。

那丫鬟順帶著還給阿爾貝精心準備了很多美食陳酒,並且恭維的一口一個稱呼他“少爺”,阿爾貝一個窮苦孩子,哪裏抵擋的住?遂不忍心推辭,隻是安心的靜候母親的消息。

終於有一天,母親來看他了。兩人相見,大吃一驚——他們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親原來如此美豔,兒子竟是如此俊俏。

多年來,隻是衣服的改裝,便教人有天壤之變。

兩人想抱,大哭不已。

少許,兒問母親,“父親何在?”

梅爾塞苔絲收淚恨說:“死了。”

“什麼?”阿爾貝不願相信,“不會的!父親不會不在的…!”

“這是真的,孩子”,梅爾塞苔絲麵無表情,“死了就是死了…”。

“夫人,少爺”,丫鬟端著一盤珍果走了進來,“您們也別太傷心了,這是唐爺的一點心意,您們先吃點吧?”

兩人看都沒看,沉默不語。

“唐爺說了,他和愛都督是生死兄弟,這些夫人您都是知道的,以後這裏就是您們的家。我們會照顧好您和少爺的”,丫鬟甜言蜜語,佯裝害怕繼續道,“唐爺還吩咐我們,要是您和少爺有個什麼閃失,都拿我們試問…”。

梅爾塞苔絲和阿爾貝聽後情有所動。心裏卻想著這兒確實是個不錯的容身之所,不然還要回去過那種貧苦的生活嗎?

既來之,則安之。

她是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丈夫的愛?他又是有多久隻能在想象中描繪著父親那高大的形象?而唐格拉爾這些日子對他們母子兩個的關照也確實是無微不至,真的就像家人一樣,像那個他們期盼和想象了很久的“頂梁柱”一樣。

可以說,目前隻有他能滿足他們想要的一切!關鍵是一個願給,他們為何不受?

但是這種得來的一切,阿爾貝並不是那麼心安理得。唐格拉爾畢竟不是他們真正的家人,逝去的父親才是真正的家人——骨肉情深且相連——這是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所必有的。

這天晚上,他獨自在空曠的街道上沒有目的的轉悠。他要到處走走看看——城市對他來說真的太美了,有著太多太多的魅力和秘密,這裏的一切對於這個山溝溝裏出來的孩子都是那麼新鮮,刺激,仿佛一位蒙著神秘麵紗的女人,等待著他來揭開。

他不小心來到了菜市口,冥冥中有個十字架懸在黑暗中。走進了看,才發現上麵綁著,不是!不是綁著!而是沾上去的一個死人…

阿爾貝恐懼但又好奇,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繼續靠近著十字架,嚇!看清楚了,那分明也不是沾上去的,怎麼會是沾上去的?那是別上去的——一根碗口大的粗木——怎麼能做得到——是從肛門插進去,從口中出來嗎?!

總之,看清楚了,那個可憐的人是被別上去的。

阿爾貝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麵孔,驚悚的叫了一聲。突的醒來,才發現這隻是一個惡夢。

他額頭滲著冷汗,已經連續三天了,這是第四天做同樣的惡夢。

他白天開始真正的轉悠,按著記憶來到了菜市口。向人們詢問後,才知道這裏不久前處死過一個將軍,用的是檀香刑。

他不敢相信,於是多問了幾個人,才確定確有此事。

這次他更加坐立不安了,甚至開始期盼著黑夜快快降臨,想要再次進入夢境。

黑夜還是來了,他果然又來到了十字架前,這次他終於鼓足勇氣,試探性的向那個死人詢問:“你是何人?為何總出現在我的夢中?”

那死人隻是歎息不語。

阿爾貝再次詢問,那死人才開口回話,“我見少爺膽小恐懼如此,畏一死屍,怎敢將大任交付於你?”

阿爾貝愧不能答。

那死人卻接著開口譏諷道:“你還是速速回去,過你的隨遇而安,榮華富貴的生活吧!”

阿爾貝恥極而勇,這才道出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我隻是為現實逼迫無奈,但我未曾不想過給自己和母親打下一片天!

母親含辛茹苦,這些年來是又當爹來又當媽,一人獨自的把我拉扯大。自從父親參軍離家後後,母親還時常的受著無賴們的騷擾。我更是,一出生就跟沒爹的娃兒一樣,卻隻能聽母親對他的描繪來極力想象。

那種艱苦悲難的日子又有誰會懂?需要誰來懂呢?”

那死人聽後,仰天長歎,潸然淚下,遂開口道出了在胸中憋悶了許久的話:“是唐格拉爾蓄意謀殺了我和陷害你父親的。而你母親,你母親,也難怪,剛剛聽你說完,這也不能全怪你母親了…”。

“唐格拉爾?蓄意謀殺?陷害?還有我的母親…?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那死人便把所有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阿爾貝,阿爾貝聽後驚恐不已,但他內心卻很鎮靜。

第二天明,他瘋了。

第二景

公主和寶兒來到唐府,隻道是要找愛都督。

不想唐格拉爾早已不在府中,而是平息敵國騷亂去了,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而唐府的下人對於愛德蒙,便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們壓根就沒見過愛都督,更別指望他們說出愛都督的下落了——隻是那兩個被派去把愛德蒙丟掉的下人,早已被唐格拉爾偷偷的滅口了。

公主和寶兒甚是焦急:愛都督去哪了呢?難不成回愛督府了?

就在她們各種猜測的當兒,梅爾塞苔絲迎了上來,不,我們現在應該稱呼她為唐夫人才對。

唐夫人聽是當今公主,慌忙施禮道,“小女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