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大哥,蕭大人。”
片刻之後,獨孤九踏入屋中,看著三人都喚了一遍,而後走到獨孤雲夢的麵前,彎腰看了她兩眼,道:“三姐的臉色還不是很好啊。”
“無妨,養養就好了,你先坐。”獨孤雲夢笑著拉了他一下,示意坐下。
獨孤言與蕭穆的棋也在這個收了局,四人湊在一起,唯有獨孤雲夢是側臥著,但是大哥在旁,她還是撐著坐了起來。
“當年,因為擔心獨孤傾塵會對付母親以及我們幾個,故此讓大哥與四弟入了朝堂,如今,大哥與四弟可想離開?”此刻屋中,也沒有外人,獨孤雲夢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便說了出來。
獨孤九想到了自己離去的母親,又想到了當年自己的願望,苦笑了下,道:“離開?談何容易?”
至此,四人都不曾言語,蕭穆不變插嘴,他隻是沉默的聽著,而獨孤雲夢卻是有些愧疚的,幾人沉默了片刻,獨孤言手中折扇刷的一聲展開,慢慢的搖著,道:“其實亦舒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獨孤家是最清楚陛下的帝位是怎麼得來的,獨孤家日益壯大,日後陛下要對付的,便是獨孤氏一族。”
“那大哥的意思是?”獨孤九聞言,側首詢問。
獨孤言複而收起折扇,點了點掌心,道:“若是能離開,還是離開的好。”
聽到這話,獨孤雲夢扯了扯嘴角,笑道:“大哥,四弟不是都喜歡四處遊曆麼?如今事態都穩定了,倒不如離了朝堂,省一些心思。”
“我倒是無牽無掛,離開便離開了,但是大哥如今有妻有子,要離開,是否……”獨孤九想了想,皺了皺眉,看向獨孤言說道。
“這……”而獨孤雲夢一想到這個,也愣了一下,而後眸子一轉,道:“瓊苞如今身子重了,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大哥,是一人遠遊,還是要帶著瓊苞與孩子一起?”
若是在之前,獨孤言肯定是一人去,但是如今,到底是拖家帶口了,當初是一人遊曆,如今卻是有了二人遊山玩水的想法,此刻獨孤雲夢一問,他的腦中便是舍不下瓊苞了。
想著,獨孤言不曾正麵回答,隻是道:“獨孤家的人,一下子如數撤掉,也太顯眼,不如一個一個,挑了時間,找了借口,慢慢的退,你們想遠離朝堂的,便自己找了借口,辭官,我待瓊苞生下孩子,過了滿月之後,再辭。”
聽著獨孤言的話,獨孤雲夢抿唇一笑,獨孤言瞪了她一眼,她卻是揚了揚下顎,一副小孩子不服輸的模樣,唇邊帶著淺笑,讓人對其無法生氣。
蕭穆給獨孤雲夢續了杯茶,坐在一邊依舊不語。
“其實最好,還是獨孤家如數離了朝廷較好,就連生意什麼的,還是不要太過明顯,免得日後遭了帝王忌憚。”獨孤雲夢懶懶的靠在了蕭穆的身上,蕭穆身子一僵,而後放鬆了身體,看得出來,獨孤雲夢累了,如今的她,的確也是撐不了多久。
“各人各誌,他人我們不管,人少一些,也不會忌憚的太嚴重。”獨孤言搖了搖頭,微微眯起眸子說道。
獨孤雲夢點了點頭,抬手掩了唇,打了個嗬欠,而後歉意一笑,道:“大哥,這事兒,你們自己想著,我先回去歇著了,累了。”
說罷,她起身欲走,而蕭穆想了想,準備送其回去,在蕭穆起身之後,獨孤言笑道:“蕭大人,這雲夢身子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隻要好生調養就是,你一直住著似乎不妥,不是有規矩,成親之前,不能見麵的麼?”
獨孤言打趣的說著,獨孤雲夢紅了臉,蕭穆不好意思笑了下道:“這不是放心不下麼?再者,婚期也沒定下呢,我在照顧亦舒一段時日,待亦舒身子徹底好了,我再離去。”
蕭穆也不臉紅,說著這話,很是自然,獨孤雲夢低著頭,咬了咬帕子,衝其不好意思一笑,而後放下手,轉身便帶著玉語走了。
獨孤言笑著搖了搖頭,不曾拒絕,蕭穆衝其微微頷首之後,隨著獨孤雲夢的腳步離去。
而獨孤言和獨孤九二人,便湊在一起商榷著這以後的事情,借口,時間,一切都要安排的好,不然到時候被人追問,可就難說了。
自從這一日之後,五日之後,獨孤九率先辭官,李黎尋不曾為難,欣然應允,而後獨孤九便一直過著養草遛鳥的悠閑生活。
而後,半個月之後,獨孤論也借著身體不好,受不得勞累,要求辭官,接下來的四個月,獨孤家陸陸續續的,有人辭官,李黎尋一直都不曾為難他們,倒也是欣然答應。
直到瓊苞生產之後,獨孤越便借著年老體邁,也辭了官,在家裏逗弄孫子,獨孤越到底是多年為官之人了,兒女們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想到了的,本是想著再晚一些的,既然兒子們陸續退了出去,那麼他也沒必要留著了,他們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