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瓊苞出了月子,還是過了滿月,朝中獨孤家,除了獨孤言以及獨孤諛,其他人都如數退了朝堂,就連獨孤家的生意,也不如以往了,但是他們的日子,卻過的比以前清閑了許多。
就在獨孤雲夢身子大好,獨孤如雲等人婚事定了下來,瓊苞也徹底好了之後,獨孤言在某一日朝堂之上,衝李黎尋提出了辭官,想要四處遊曆的想法。
豈料,之前一直欣然答應的李黎尋,這一次卻大怒拒絕,其此番作為,在獨孤言的眼裏卻是意料之中,若是李黎尋欣然答應,那會顯得他為帝王不仁,留不住官員,唯有如此,才能讓人看到他留人的想法。
而獨孤言也是鐵了心的,要辭官,帝王與臣子,僵持了大半個月,都不曾有什麼進展,最後還是獨孤雲夢的一封書信,讓獨孤言的願望成了現實。
隻因當初李黎尋曾說過,待獨孤雲夢清醒了,他允其一諾,而獨孤雲夢將這一諾,用在了獨孤言的身上。
獨孤言走的那一天,李黎尋親自到城門口送了他,獨孤家的眾人幾乎都出現了,就連新婚的小夫妻都如數出現,好一幅家庭和睦。
但是所有人之中,唯獨少了獨孤雲夢,獨孤言帶著瓊苞和孩子離去,而楊氏早就是被其一封休書送回了楊家,如今楊家的臉麵,可是不怎麼好看。
獨孤言來到城外的七裏亭,亭中,獨孤雲夢身前放著一架琴,她彈奏一曲送別,獨孤言帶著瓊苞下了馬車,踏入涼亭內坐下,蕭穆則在一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看到二人到來,立刻起身相迎。
“恭喜大哥。”一曲完畢,獨孤雲夢淺笑著,看著他道一聲恭喜。
獨孤言搖了搖頭,笑道:“幸好有陛下欠你的那一諾,要不然,這事兒可沒那麼順利。”
說著,獨孤言仰頭喝下一杯酒水,獨孤雲夢收起了琴,拿起酒盞,衝其舉杯,笑道:“大哥,以後常寫書信回來。”
“你不走?”獨孤言略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最近蕭穆很好奇的,他其實很早就發現了,獨孤雲夢的畫作多為外麵的山水,偶爾聊天,也能聽得出,她很想到外麵去走走,但是如今,蕭穆是走不掉的,所以這個問題,他壓在心裏很久了。
獨孤雲夢垂眸一笑,而後看了一眼蕭穆,搖頭道:“大哥,若是以前,我肯定走,但是如今,有個想與我成個家的人在這裏,我不走了。”
聽到這話,獨孤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蕭穆,而蕭穆此刻笑的猶如孩子。
“亦舒,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絕不讓你受委屈。”蕭穆拉住了獨孤雲夢的手,很鄭重的說著。
獨孤言敲了敲桌子,道:“光說可是不行的,若是讓我知道,你欺負我妹妹,你可等著看。”
“大哥,放心吧。”
說著,三人舉杯一飲而盡,獨孤雲夢放下酒盞,起身走到瓊苞身邊,抱起了那剛過滿月沒多久的孩子,輕輕的晃了晃,而後交還給瓊苞,走到獨孤言的身邊。
“大哥,你們在外,孩子的吃穿用度,可不能少。”獨孤雲夢如此交代著。
獨孤言側首看了一眼瓊苞,瞪了一眼獨孤雲夢,沒好氣道:“不用你擔心你侄子,我自己的兒子,決計不會委屈了去,你放心。”
“那就好,你們受些委屈,我可不心疼,看我這小侄子,可嫩得很,若是受了委屈,我可是要抱回來,我養著的。”
說著,二人對視一眼,而後皆是一笑,血脈至親,便是如此,簡單的幾句話,所有的關心,都在裏麵的,他人不懂,他們自己心裏可是明白的很。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時候不早,你與蕭穆回去吧。”獨孤言站起身,衝獨孤雲夢說道。
這個時候,獨孤雲夢卻是笑不出來了,她紅著眼眶,拉著獨孤言的袖子,垂首不語,獨孤言如幼時一般,輕聲哄著她,直到獨孤雲夢說了一句,你把我還當孩子哄呢,這才略好了些。
又囉嗦了幾句,獨孤言這才帶著瓊苞離去,而獨孤雲夢站在七裏亭外,站了很久,直到蕭穆摟住她輕聲道:“亦舒,我們回去吧,日後若你想去看看你大哥,咱們總有時間的,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朝中混。”
“好,這可是你對我的承諾。”獨孤雲夢輕聲應答,最後幾個字,飄散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