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我的幹女兒最近又看上了一款新車,這個月你也要交房租,老夥計你明白我在說什麼。這樣放你一周假放鬆一下,希望你下周能帶一份精彩的腳本來見我,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當然,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不過讓你的幹女兒少吃點那個薯片吧,不然以她的現在身材以後隻能開中巴車了。”
“我喜歡你的幽默,基德,下周見老夥計。”
“可是我並不喜歡你。”掛斷電話我悻悻的說到。
看來上帝的意願也是讓我去醫院接受治療,不然他為何如此安排我的命運,這一切的安排也許是早已安排好的,我隻不過是個小角色,按著命運早已寫好的劇本投入的演出罷了。
拉開房間厚重的黑天鵝絨的窗簾,窗外昏暗的天空飄散著慘白的雪花,陰暗光線斜斜的穿過冰冷的玻璃窗,借助著忽明忽暗的光線我才發現房間已經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在地板,在工作台上。這些灰塵提醒我已經昏睡了很久,由此可見安娜的離開也不是在今天的黎明。
似乎這一切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昏昏然的身處其中不知所以然,即使我知道這一切早晚會會發生,但是當它到來的一刻我還是有那麼一絲難以接受,畢竟我還是一個凡夫俗子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上帝。由此可見獨處是我今生唯一的而且是最好的選擇。
依然是那個海邊的咖啡屋,一如往常一般點了兩杯拿鐵,一杯放了焦糖,另一杯是原味的。她總是勸我多喝一些甜的東西,那會有助我緩解抑鬱的情緒,可是她並不知道甜美的味道是很容易被衝淡的,時間尚早終於有時間像貓一樣懶散的望著窗外那片永不結冰的海麵,還有那總是灰蒙蒙的天。
也許安娜選擇離開是對的,因為我早已經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或者說我從來就沒有進入那個安娜需要的角色。我可以幫助很多第一次上鏡的人快速進入角色,可是我卻幫助不了自己,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表演什麼,我在恐懼什麼,也許我真的病了……
“基德先生,這是您要的拿鐵,一杯焦糖一杯原味,今天安娜姐姐沒有沒有來麼?”
“嗯,她去旅行了,要離開一段時間。”
望著傑奎琳飽含善意理解的微笑,我不禁發現自己編的謊言竟然是如此的拙劣不堪。
我倒是很羨慕傑奎琳和她做快遞的小男朋友湯尼,時不時的給她帶來一些花裏胡哨的明信片和小禮物,總能帶給她的傑奎琳開心和快樂,但前題是不讓她老爸知道。也許每一個女人都是一部電影,可是安娜是哪一種的類型片,我至今沒有答案。
“年輕人,生活總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是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會發現那些糟糕的事情將是你最好的回憶,相信我一個過來人的忠告。”
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我亂七八糟的想法,抬頭一看斜對麵的桌子上坐一位頭戴白色鴨舌帽身著白色體恤衫的老者,銅色的肌膚和刀刻一般的皺紋不禁讓我想起了海明威。手拿著煙鬥和藹的向我微笑示意。
對於他善意的勸解我不知如何回答,長期的創作和寫作似乎讓我失去了基本的社交意識,隻是木訥對他報以微笑。
“樹老枝多,人老話多,別嫌老傑克話多,我的芬尼剛離開我的時候我跟你也差不多,分開不見的是一件壞事,那是她用另一種方式在愛你,如果彼此在一起是一種傷害,那麼分開就是對彼此最好的關愛,以後你會明白的。”
“那你知道她現在過的好麼?”我半開玩笑的問到
“當然,她現在無憂無慮的。”老傑克一邊微笑的說著,一邊伸出右手的食指向頭上方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