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麼東西!”
扶搖一把將頭上的琉璃白玉簪扔了出去,她十分用力,甩得很遠,剛好一人來回走過伸手一撈,兩指堪堪夾住,就那麼提在眼前細細的端詳。
這個男人十指秀美,他一抬眸,雙目妖媚而風情,他伸手將簪子送到她的麵前,滿眼的都是笑意:“喲,這東西小郡主可摔不得,很稀奇呢!”
她神色不耐,一把拂開了去:“你稀罕給你,看拿去我娘麵前不惱你才怪!”
男人挑眉,往後一倒躺在躺椅裏麵:“怎麼了?早上還高高興興的,這是誰惹著我們小郡主了?”
扶搖氣呼呼的坐了一邊,恨恨說道:“還能有誰!當然是蘇君正了,他以為他是誰啊,還真當自己是我爹了呢,擺弄我小皇舅舅來壓我,還給我這簪子,若不看皇舅舅的麵子,當場將他攆了出去!”
男人聞言,眼一挑,手中的白玉簪子就滑落在地了,本來就是琉璃的稀罕物,此時掉落在地上隻聽清脆的一聲,碎成了七八段。
他甚為遺憾的偏頭看了一眼,毫無誠意的說道:“誒喲對不住,沒拿住。”
扶搖也不在意,揮手叫來門口的小廝收拾起來放一邊去,她跳了男人的麵前,突然熱乎起來:“那個什麼,玲瓏叔叔你來府上最早,可知道那時候的事情?我爹到底是哪個,我娘說他死了,你說呢?”
她蹲在躺椅旁邊,微揚著臉,男人垂眸看著她,微微歎了口氣。
他姓玉,在這公主府上麵,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麼,因他為人八麵玲瓏,長公主給他個綽號玉玲瓏,叫得久了,反倒沒有人去注意他的真名了,都叫他玲瓏。
他一本正經地看了她半晌,伸手點著她的鼻尖說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是我女兒,你娘和蘇君正和離之後才有的你,和我一起入府的幾個人當中就我留下來了,我也記不得是哪天了,我和你娘一度春風咳咳實在不該和你說這個事兒……。”
話還未說完,一眼瞥見門口站著個人,長公主扶苑正好整以暇的抱臂看著他。
他頓時失笑:“公主站門口幹什麼?”
長公主扶苑一動不動:“編,繼續編下去,我也想聽聽,怎麼個一度春風的?”
玉玲瓏腿一用力,躺椅就前後搖動了起來:“孩子麵前,就不說這個事了,待晚上我好好和你講講!”
扶搖早已經習慣他這個妖媚的樣子了,見他無意說下去了,也就站了起來。
扶苑緩緩走了過來:“滿園的客人,也不見你過去招待,偏就在這逗弄孩子,可真是出息了!”
玉玲瓏一撩臉邊碎發,瞥了眼扶搖哼道:“小郡主及笄大禮,我早就跟你說了要在賓客前出席,可公主早前是怎麼答應的,昨晚為什麼又改了主意?是嫌棄我玉玲瓏,沒有地位沒有身份給你們娘倆丟臉是吧?那我還招待什麼客人啊,趁早躲起來不是正合你意麼!”
扶搖好奇的站在二人當中,母親卻是瞪了她一眼:“去外麵和你文叔叔給客人們敬敬酒,別聽他在這胡攪蠻纏的!”
她有意還想聽點什麼,可又不敢違背母親的命令,隻得一步步期期艾艾的移動了腳步往外走去,玉玲瓏依舊在躺椅當中愜意的來回搖著,扶搖走出門口,聽見母親還在責怪他,好似提及了打架的事情。
扶搖一身的拳腳功夫都是玉玲瓏平日所授,母親的麵首當中,她與他也最是親近,想偷聽點什麼小道消息,她站了門外緊緊貼著邊上,豎起了耳朵。
果然聽見母親的聲音:“搖兒不小了,別一天到晚的將那點事情掛在嘴邊,早晚叫你教壞了。”
玉玲瓏笑意很濃:“你什麼也不教她才壞呢,就得讓她什麼都明白,以後才不會吃虧。”
母親聲音當中還有惱意:“可什麼也都得有分寸,今天她和沈悅言當街打架,我都看了那傷處,全都在要害地方,那傻小子都跟我說了,要不是他自己緊護著,還不得給打壞了,都是你教得!”
玉玲瓏笑得更歡:“不愧是我玉玲瓏教出來的,打架打架當然是要打而不是被打,管他打哪裏,自己不吃虧就行!”
母親也忽然笑了:“你總有理,撕爛你的嘴!”
“你舍得你就撕……。”
“滾!你幹什麼……。”
扶搖聽裏麵傳出打情罵俏的聲音來,趕緊一點點的走了遠去。
母親早年有多少個麵首她不知道,現在府裏麵就剩下三個了,一個就是剛才的玉玲瓏,一個是文十三,現在在外麵招待客人,還有一個經商的不在府上……
她及笄大禮,賓客都在前院,個個見了她都是一個模樣她不耐煩去招呼,剛才沈悅言還四處找她,扶搖可不想過去,母親叫她給他賠禮道歉,她才不要呢!
公主府剛才鞭炮放完了,這會剛靜了一靜,又聽見街上鑼鼓喧天,扶搖站在牆根底下,來回的徘徊。
外麵真的很熱鬧,她左右看看,縱身一躍,兩手就扳住了高牆,正要一鼓作氣爬上去,忽聽一人高聲疾呼道:“扶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