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嗚嗚的吹,窗外不知什麼刮得沙沙作響。
夜幕降臨之後,整個夜空都漆黑一片,起風了。
就在偏僻一些的邊城東大街上麵,有一個老宅,原本是久無人住的,今日卻是亮起了光亮。
舊房子舊門舊院落,門口隻有一個老頭,大晚上的靠著門前舉著個酒葫蘆,他甚至還敞著胸懷,一臉的胡子連真實的模樣都看不清了。
院子不大,東西廂房裏麵都有亮,他不時瞥著對麵一個房門緊閉的屋子,抿著酒。
屋裏一個男子一身青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著,許是剛好三十來歲的年紀,顯得清俊優雅,他就站在窗前,正掐著窗邊一盆竹子上的枝梢,表情認真。
這一盆竹子顯然是久無人打理了,簡直都沒有形了,他耐心地一點點修剪,十分專注。
身後少年白衣似雪:“十三叔可要幫我,我聽了您的話好生回了山上,可是現在還是想著她,也想爭取一下,哪怕就是外室我也認了。”
男人哢地輕輕一下,又剪下了一枝竹子:“這老吳,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我的這些花花草草的,要照顧照顧,可他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喝酒,可真是老了。”
少年半惱半嗔:“十三叔!”
男人這才回頭看著他,他卷著袖子,手裏還拿著長剪,正是文十三:“我知道,都聽說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在邰州,有個少年相中了我們永樂小郡主自薦枕席,然後叫顧家的大炮給轟了。”
少年也不是別人,也正是青雀。
聽見文十三這樣一說,頓時覺得無地自容,轉過了臉去。
文十三隨即轉身,仍舊修剪自己的竹子:“其實你真的很像我年輕的時候,從前我下山來到京城是分文皆無,進了公主府也是意外,當時長公主正值年輕又身懷有孕,後院麵首無數。我不過是為了有口飯吃,可後來卻也是我先動了情。”
這些年過去了,他也沒想到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一聽他提及了當年,少年豎起了耳朵,十三念及往事露出淡淡的笑意來:“不過我雖後來,卻也闖出一席之地,玉玲瓏苦守十八年,最終是個什麼結果?嗬……。”
他笑得很淡:“我相信他從前想要的隻是公主府的正夫之位,不過世事無常,前些時候他還想踢我出公主府,新宅就是給我準備的,若不是我下了狠手恐怕長公主真就容不下我了,當年公主府後院麵首很多,有真有假,能混成我這樣的,也是不易。”
青雀怔怔看著他,隻抿著唇不說話。
文十三轉過身來:“有些東西呢,你抓得越緊,她就跑得越快,你鬆一鬆手,她說不定就回頭了呢!”
少年點頭,聽他又是歎息:“但是也要記住,一旦成了你的東西,千萬要看緊,寸土不讓!”
青雀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他:“十三叔可要幫我!”
文十三瞥著他:“日子還長著呢,對吧。”
當然,其實說起寸土不讓這個事情,顧家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是為了維護家庭和睦,並未在扶搖麵前表現出太過強勢的反感來,才剛剛成親,她就桃花泛濫這還了得,事實上三個人都有點緊張著,隻是表現不同而已。
話說顧二親自下廚,不過是為了引住嬌妻的點點目光。
扶搖也未多想,這男勾女本來就在於主動,顧鳳棲那樣的更是秀色可餐,她吃東西的時候他就在一邊坐著,坐著坐著就動手動腳起來。
她也忘記是怎麼開始的了,好像是她擦了唇,下意識就舔了一下。
他目光灼灼一下就受不住了,抱著她纏住了她的唇舌。
扶遙也是知道顧家需要安撫,半推半就。
他還算溫柔,成親之後一直期待著的夫妻之實落實得可算實實誠誠的,一番雲雨糾纏不休,夜深了,見她累極昏昏欲睡這才擁著她,一臉饜足。
冬天快到了,屋裏早早燒了地龍,扶遙身上有汗,不願起來,也不願挨著他,推開他的臂膀就趴在了軟褥當中。
她****著的後背潔白如玉,顧鳳棲索性支了手臂看著她:“我給你打點水擦擦後背?”
扶遙已經累得不想動了:“不了,別碰我,我不想動。”
他笑,身無一物,拽了被子給她蓋得嚴實了些:“我剛才忽然想,那個叫做青雀的,你覺得他長得怎麼樣?”
她半闔著眼,半晌也沒出一聲。
不消片刻,他伸手扯著她散落的頭發卻是心有不甘:“嗯?”
她表情不耐,卻是未睜眼:“看看都什麼時候了?老是刨根問底的問問問,他長得怎麼樣與我何幹!”
帶著些許明顯的火氣,她每次晨起和晚上入睡前如若受到打擾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小脾氣。
男人眸色流轉,聽她這般撇清著關係,勾起了唇角。
他也睡不著,隻定定地看著她。
又過一會兒,扶搖睜開雙眼,見他還看著,一手捂住眼睛:“有人看著我我睡不著,你能不能把燈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