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是你幫他發的回電?”
“不是,是他自己回的。我一直站在那兒等他寫完。
但當他寫完後卻對我說:‘服務員,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發吧。’然後,他自己就去了。”
“那他是在你麵前寫的回電了,他是用什麼筆寫的?”
“當時我沒注意,先生。”
“那他是不是用的這個桌子上的電報紙?”
“是的,先生。他就是用的最上麵的兩張。”
福爾摩斯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電報紙,然後走到窗前,認真地辨認上麵的痕跡。
過了一會,他失望地說:“真遺憾,他用的不是鉛筆。”他把電報紙丟在桌上,對我說:“華生,你知道,他如果用鉛筆寫,字跡肯字會印在下麵的紙上,可是,在這張紙上卻沒有。哎,他好像是用粗尖的鵝毛筆寫的,這樣,吸墨紙上絕對會有痕跡。”他急忙跑到吸墨紙前拿起吸墨紙,高興地叫起來:“果然不錯,你們看,這上麵有痕跡。”他拿過一條吸墨紙,走到我們麵前,讓我們看。的確如此,那上麵有模模糊糊的字跡。
歐沃頓高興地大聲說道:“快拿來放大鏡,用放大鏡看。”
福爾摩斯說:“不用了,不用了,這是薄紙,從反麵就能辨認出是什麼字了。”
他翻過吸墨紙,仔細辨認了一會,讀到:
(譯為:請看在上帝的份上支持我們!)
“這一句是高夫利·斯道頓失蹤前三四個小時所拍的電報中的最後一句話。”
那封電報模模糊糊地隻能看清這些,上麵有好幾個字我們無法辨清。但從能看得清楚的那些內容可以看出,高夫利一定發生了很嚴重、很危險的事情。且從這裏可以看出,這之中肯定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幫助他。電報中的“我們”就說明了這一點。但是不是那個看起來貧困、臉色蒼白、而且很焦急的老頭呢?如果不是他,那麼還有誰呢?高夫利和那個老頭又是什麼關係呢?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發生危險的地方又在哪兒呢?所有的問題都擺在了我們麵前,我們的工作就是解決這所有的問題。
於是,我對他們說:“我們應該先調查清楚這封電報是發給誰的。”
福爾摩斯說:“是應該這樣做,親愛的華生,你的方法不錯,但是你知道,做這件事可不容易。到郵局去翻找別人的電報稿存根,郵局裏的人可不願意這麼做。因為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是否能找到一些好的方法呢?歐沃頓先生,我能看一下桌子上高夫利的文件嗎?”
福爾摩斯在歐沃頓的允許下,開始快速而又極認真地翻閱起來,但沒有發現有用的東西。
不久,他抬起頭來說:“這些東西沒有能幫上忙的。對了,我順便問一下,你的朋友高夫利的身體狀況怎麼樣,頭腦不會有問題吧?”
“身體一向很健康,頭腦也沒什麼問題。”
“那他生過病嗎?”
“從來沒有,不過他曾在比賽中脛骨被踢傷過,還有一次因滑倒膝蓋受了一點傷,不知這些算不算病呢?”
“你真的了解他嗎?或許他有什麼難言的病。我想把這兩份材料帶回去研究一下,以便將來能用得著。行嗎?歐沃頓先生。”
“等一下,等一下!”門口傳來了焦急而嚴厲的聲音。我們同時抬起頭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古裏古怪的小老頭從門口走了進來。他的黑色上衣已經洗得發白了,係了一條白色的領帶,戴著寬邊的禮帽。這身打扮看上去非常土氣,就像一位殯儀館的工人。雖然他衣服破舊,打扮得也有點滑稽,但他說話卻非常有力。他看到我們都在看他,便焦急地說道:“先生,你是幹什麼的,你可沒有權力動這些文件。”
這時,福爾摩斯對他說:“我是一個私人偵探,我翻閱這些文件是想調查一下高夫利失蹤的原因。”
“你是私人偵探,是誰請的你?”
“是這位先生,”福爾摩斯指著歐沃頓說,“他是高夫利的朋友,球隊的領隊。”
小老頭又問歐沃頓:“先生,你是高夫利的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西銳利·歐沃頓。”
“西銳利·歐沃頓,是不是你給我發的電報?我就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我收到電報後就急忙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車趕來了。是你請的這個偵探尋找高夫利的?”
“是的,先生。”
“但你準備好費用了嗎?”
“我想如果找到高夫利,他一定會付錢的。”
“那隻是如果,你可知道另一種如果,找不到怎麼辦?”
“如果真的找不到,我想他的家人會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