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我住進了莫憩為她蓋得小樓。
準確的說,是莫憩把鍾我搶來了。他守住了鍾家好幾天,不讓鍾府的人進出。他也不說為什麼,隻是在等,他知道鍾我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沒過幾天,鍾我令人告訴莫憩,說她同意了,於是莫憩就把她帶了回去。
是的鍾我答應了莫憩的提親,隻是提了一個條件,要為父親守孝三年。莫憩答應了,不過也提了一個條件,就是鍾我要住在這個小樓裏。
知樂齋,莫憩給這小樓起了這個名字,沒錯,就是應為鍾我原來的住所就叫知樂齋。
鍾我走在院子裏,看著四中的景色。這裏的布置幾乎和鍾府裏的一樣,可見莫憩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隻是,這裏沒有水井,而是種了一棵很大的梅子樹。鍾我叫不上這種梅子樹的名字,隻是呆呆的望著。樹很高,枝繁葉茂,甚至有一些調皮的樹枝,近乎要從窗戶裏伸入進去。如果是梅子成熟的季節,怕是坐在窗邊,伸手就能品到那鮮美誘人的味道。
鍾我很是喜歡這棵樹,但此時她卻怎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這裏沒有井。是的,沒有井的話,鍾我就不能抱著手爐坐在井邊,等著她的愛人。
雖然有曾想過莫憩就是那人,但這些天的接觸,讓鍾我開始懷疑這個判斷,因為她發現自己不愛莫憩,是的,不愛,毫無疑問的。
現在的鍾我隻能是盼著天黑,那樣的話,她就能在窗邊看著月亮,與自己的愛人神遊於天地。
三年,她要為父親守孝三年。也許是平靜的渡過,也許是別的怎樣,但這些都不是鍾我所能掌握的,她所做的,隻能是順其自然了。
不知到莫憩在做些什麼,他能等的了三年嗎?鍾我不知道答案,也懶得去想,於是就回房休息去了。她需要在晚上到來之前養足精神,因為他還在等她。
而莫憩其實就在院外,看著鍾我在院子裏踱步,直到鍾我回到房間了,他也沒有離開。莫憩直直的看著鍾我的房門,眼神深邃,沒人看的透。
陽光灑在莫憩的身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在閃光。莫憩看著太陽,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低下頭踱回自己的小院。
陽光更加明亮,就像要爆炸了一樣,莫憩卻沒有看到,或者隻是裝作沒有看到,低頭走回自己的院落,走進自己的樓閣,直到關上房門,他都未曾抬眼看一下。
這是神管轄的時間,人間之事不曾也不會逃過神的眼睛。不知怎地,神從微笑轉為憤怒,神也有不如意的時候。
鍾我醒來時已是月上中天,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侍女都已退下。真的是累了吧,鍾我在心裏自己念叨著。起身下床,披上外衣,踩著繡鞋快步走到窗前。推開花窗,一枝繁盛的梅樹枝伸了進來,看不到天空,看不到月光,隻有滿眼的枝葉。鍾我略顯心煩的推開樹枝關上窗,跑著奔下樓來到中庭,抬頭望天,還是滿眼的樹枝樹葉,隻有點點月光透過枝椏縫隙撒到地上。
白天裏翠綠的枝葉看著是那麼的可愛,晚上看著卻如此猙獰,讓人絕望??????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鍾我在笑著哭泣,淚如雨下,癱倒在那棵茂盛的梅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