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薑八娘卻撇著嘴白了狄用勤一眼:“你懂什麼?這藥是何醫士囑咐的,剛才那一道是第一個方子,這是第二個方子,怎麼,是醫士明白還是你明白?”
說完,薑八娘便將剛端進來那碗藥遞到了狄歡麵前,心疼地說道:“大姐,要不阿娘喂你吃藥?”
狄歡趕緊低著頭婉拒道:“多謝阿娘,兒自己來罷。”
她正小心翼翼地接過藥碗,剛把臉湊近碗口,卻聞到一股濃烈的尿騷味。
“噫!這是甚麼?怎的聞起來古裏古怪的?”被那股子尿騷味激靈了一下,狄歡現代人的思想頓時便占據了主導,這下她隻趕緊把藥碗往外推,這玩意兒是人能喝的嗎?
薑八娘朗聲笑道:“這可是一味難得的藥引子,隻取那童子之尿才得!大姐放心,這童子尿幹淨得很哩!”
什麼?童子尿?那不還是尿麼!狄歡的頭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一般,這下打死她都不喝了。
“阿娘,兒想吃湯餅……”狄歡連忙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對夫妻。
狄用勤聞言欣慰地笑了,然後被自家女人瞪了一眼便縮了縮脖子。
狄歡在一番軟磨硬泡撒嬌扮癡下,終於成功吃到了湯餅,但薑八娘同時也要求狄歡必須在吃完湯餅後必須吃過藥才能休息。
狄歡連連點頭,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再說先用湯餅墊墊肚子倒也不錯。
也不知道怎麼了,那碗原本不起眼的榆葉湯餅在這碗尿的陪襯下,卻顯得尤其美味。
至少狄歡對她穿越到這個古怪世界來的第一餐,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湯餅的味道的確是不怎麼樣,還古裏古怪的,但總比尿好吧。
就在狄歡大口大口地喋完湯餅後,身上也出了一陣汗,麵色也隨之紅潤了許多。
薑八娘看著狄歡吃得歡喜的模樣便忍不住紅著眼睛絮叨了起來:“我們家大姐的容貌品性恐怕在一百個姑子裏頭都挑不出一個來,當年也是十裏紅妝正正經經嫁去姚家做二娘子的,結果現如今大晚上的一封休書半死不活就被人抬了回來!那可是休書,休書啊,休書!直娘賊,這算個甚麼事兒?!這次若來看診的不是阿爺以前手底下的神醫,我的兒就……那姚家真是欺人太甚了!”
“阿娘……”狄歡聽著美婦的敘述,腦子裏突然像是被灌進了許多東西一般,那恐怕就是這身體的原主留給她的記憶罷。
薑八娘見狄歡癡癡的樣子心裏就是一股氣湧了上來,她掉著淚一一數落起來:“我的兒,你還想為那負心郎開脫嗎?這些年你在姚家過的什麼日子,你以為爺娘都不知道嗎?阿家刻薄,長嫂排擠,自己的夫君又是個薄情的。阿娘看,在姚家恐怕連那貓兒狗兒過得都比你強些!以往你在家裏做小姑子的時候,又哪裏受過那份兒罪!大姐,你雖是商戶家的女兒,卻是爺娘的心頭肉,從小也是在蜜罐子裏泡著長大的,以至於半點人情險惡都不知曉!你這次哪裏是害了甚麼惡疾,那分明,那分明就是……”
“阿容!”狄用勤聽到這裏忙厲聲打斷道,接著又柔聲對狄歡說道,“大姐,天色不早了,你且休息,有甚麼事明日再說吧。”
薑八娘聞言怔了怔,然後點著頭道:“大姐,你趁熱就把藥喝了吧……記得要早些休息……想吃什麼就說,需要什麼東西喊爺娘來就是了,萬不可勞累自己,曉得無?”
狄歡下意識地輕聲“嗯”了一下。
折騰了這麼久,她也需要靜下來整理整理思維了。
當然了,童子尿什麼的就算了。
PS:
線鞋,鞋名,唐時婦女常著線鞋,《舊唐書·輿服誌》:“武德來,婦人著履,規製亦重,又有線鞋。開元來,婦人例著線鞋,取輕妙便於事。
白蠟,白蠟是白蠟蟲分泌的蠟。由於白蠟比黃蠟更具凝固性的易燃性,因此白蠟的利用起自唐代,但從隋代河南安陽張盛墓已出現細長形蠟燭模型來看,人們應在唐代以前已掌握了用白蠟製作蠟燭的技術,長條形蠟燭在唐代一些墓室中的壁畫上也常有反映。
媚子,也叫花子、花鈿,是將各種花樣貼在眉心的一種裝飾。
茵褥,地衣,也就是地毯。
額黃,就是在額上塗黃粉。
湯餅,麵條。
襆頭(fútóu),亦名折上巾,又名軟裹,一種包頭的軟巾。
白衣,唐代庶人多服白衣和黃衣,白衣居多。
休書,唐朝女性地位較高,休書在市井百姓家都很少見到,通常都是采用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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