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笨蛋,對不起,別哭了。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孟真臉色蒼白的緊抱著她輕輕搖晃,他沒想到她會受到這麼大的驚嚇,當時的情況不容他多想,他隻是依照本能去做該做的事。她的激動讓他領悟到,他的命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從現在起他做任何事,都必須先想到她的感受。他絕對可以體會她現在的心情,前些日子她跳河的瞬間,他不假思索的就跟著跳下去……他憶起如風稍早和他提起的情況,一陣寒顫湧上背脊,無法想像如果如風沒及時拉住她……恐慌讓他更加用力地抱緊她,他發誓下次做事前一定要先把她安頓好。他的小妻子顯然很沒大腦……或者是……太愛他了……孟真發現自己有些哭笑不得,既苦惱她的衝動,又高興她愛他。
夜漸漸深了,冬月終於也知道累,原本的哭泣和咒罵也隻剩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和沙啞的低咒。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她終於安靜下來。孟真擁著哭著睡著的妻子鬆了口氣,她若是再哭下去,他會是那個先肝腸寸斷的人。
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不舍的替她擦去頰上的淚痕,他在她的耳釁低喃:“我愛你啊,小傻瓜。”
“大師兄,如果你在她醒著的時候說,她會更高興的。”耳尖的宋青雲殺風景的端著湯藥開門進來調侃他。
孟真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尷尬,但仍沒放開她,隻是空出一隻手,接過宋青雲手上的湯藥。他這師弟有著詭異的平衡感及對方位的認知,雖然失去了視力,卻未讓不明的事物阻擋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師父帶回來這個失明的小孩時,他就寧願跌得鼻青臉腫,也要弄清四周的景物及方位,那時他就知道這新來的小師弟絕不會讓任何事物阻擋他。後來事實證明他是對的,青雲從未因為他的失明而待在屋裏,他一向能去到他想要去的地方,而他們這些師兄妹也盡一切的力量來幫助他,那輛烏木打造的馬車便是他們三人合力設計的。
“其他傷患的情況怎麼樣了?”孟真將湯藥先放置在桌上,問起那些工人。
“大部分都不嚴重,有些已經回家了,剩下的師妹和二師兄正照顧著,石頭和蘭兒也在幫忙。”
“你也忙了一天,先回房休息吧,前麵若出了狀況,我會過去。”他們五人之中醫術較好的就隻有他及青雲,方才若不是太過擔心冬月,他不會讓他一個人處理前麵那些傷患。
“應該是不會有事了。”宋青雲頷首說道,才下樓回房去。
孟真等藥稍微涼了點,便喚醒床上的人兒。
“冬月,醒醒,吃藥了。”
過了好一會兒,冬月才睜開哭紅的雙眼。
“吃藥了。”他輕聲重複,舀了一匙喂她。
冬月眨眨眼,這次總算恢複正常,沒抱著他再大哭一頓。她吸吸鼻子,溫順的喝著湯藥。
“好點了沒?”他不放心的看著過於沉默的妻子。
“嗯。”冬月微微點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平常沒那麼愛哭的。”
“我知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哭出來,惹哭她的人卻是他,那實在不是太好的感覺。他皺著眉頭伸手觸摸她的粉頰,“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我隻是....”冷靜下來後,她當然知道他不得不去救人,但在當時她真的是嚇壞了。冬月懊惱的扶著額際,淚水又積滿眼眶,“該死,我隻是……無法忍受,我沒有辦法看你就這樣衝進火場……”
“我知道,我知道。”他放下藥,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
“你不知道!”她氣苦的推開他,火爆的道:“你不知道我為你放棄了什麼,如果你膽敢死掉,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為我放棄什麼?那是什麼意思?”一股不安迅速爬滿全身,孟真抓住她的雙臂,直覺知道那很重要,那是她這幾天煩惱的秘密。
“沒……沒有啦,我說錯了。”老天,瞧她這笨嘴巴說了什麼蠢話!冬月臉色煞白的退到窗邊,欲蓋彌彰的伸手摸了下衣內的翡翠項煉。
孟真眼神一暗,突然伸手就將她的項練給撈了出來。
“嘿!你幹嘛啦!”她心急的將翡翠項練拉回來,卻見到一道綠色的光從翡翠上射出來,冬月愣了一下,直覺地轉頭看向窗外。
老天,是月全蝕!
今天到底是什麼鬼日子,什麼倒楣事都給她遇了!冬月詛咒一聲,隻見那道綠光開始籠罩她全身,下一秒,她看見眼前跑出來一個大洞,裏麵有著她再熟悉不過的景物--她的客廳。
孟真無法置信的看著那個平空冒出來的大洞,還有那些他從沒見過的東西,驚愕的白了臉,直到冬月開始往洞口移動。
老天,她飄起來了!冬月嚇死了,死命的想將項煉解下來,卻發現它和她的頭發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