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其實現在是一個很好的季節,夏季的炎熱開始逐漸抹上一絲清涼,伴隨清涼的逐漸加重,中圜帝國紅楓也逐漸開始綻放屬於它的色彩。每年的神祭之後,孩子們還舍不得脫下寬大的寬服,為了等紅楓的紅,將滿山染透。孩子們會在紅如烈火的楓樹下嬉戲,大人們則會看著孩子的笑,喝著紅楓釀造的楓酒,整個世界安靜而祥和。
對於蕭暮雨來說,如果鵑沒有出事,他會看著異軒樓裏的紅楓,看著它漸漸變紅。誰也不知道後事會如何發展,或許會死,或許在這之後,蕭暮雨和鷹眼鬼門的部下,在紅楓樹下談心。這些就是他現在想的,或許等會會成為奢望。
伊水青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冰雕般的表情,冰冷但卻美輪美奐,仿佛像是稍一觸碰就會碎裂的瓷器,可是卻又透露著堅強。白色的雲霧把所有人變得模糊不清,所有人的心都開始像石頭般堅硬,那是一種麵對死亡所呈現的堅硬。樓主下達了,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鵑帶回來的命令,這道命令對於蕭暮雨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就是這麼一個人,鵑值得去幫,那他就會去幫。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不管別人說他犯傻,他就是要去做,世界上有多少是值得我們去犯傻,有多少時間值得我們去犯傻,他說出這句話的自己,忽然像是換了一個人,充滿決絕。
秦臻駕馭著鷹榫來到眾人麵前,那是頗有爭戰的味道。
樓主明澈的眼眸倒影著水裏的景象,是蕭暮雨一行人,眼睛動了動,伸出如白玉般的手,像是在撫摸,輕輕劃了一下水鏡,水中的景象也在此時破碎得一塌糊塗,可是,樓主白玉般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她懷抱著高貴和不食人間煙火,離開了這間閣樓。
“樓主,這樣真的好嗎?初血那東西,連我都很頭疼。你讓幾個小鬼去,和送死無疑。”蕭懷靠在牆壁上,雙手中的劍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樓主身體停頓了一下,聲音如同晨間的初雪,“不要緊,初血正處於虛弱,足夠了。”樓主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空氣裏。
“還沒有到嗎?”秦臻不耐煩的蹬腿,在這一路上,他已經重複了三遍。
“別瞎嚷嚷,沒看到我們已經到了,嗎?”聽到蕭蘭的話,秦臻抬起略微睡眼惺忪的頭,擦擦眼,看到的是一座山正吐著黑色的濃煙,在上方形成了一朵蘑菇一樣的黑雲。
“終於到了,伊水青,這件事結束後,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看紅楓。”秦臻半爬著來到伊水青麵前,嘴邊還殘留著口水,就像是流氓遇見美女那樣搭訕,不懷好意。
蕭暮雨心裏嘟囔,還說別人沒有緊張感,自己還不是一樣。
秦臻好像看出了什麼,說:“別這麼看,我是為了緩解緊張氣氛。眼看就要到了,在惡戰麵前緊張就全完了。”
“這隻是你在為自己搭訕找個正當理由!”蕭暮雨的話正中秦臻要害!
伊水青側過頭,臉上堅硬如同鑽石,在陽光下折射出美麗的光芒,可是,下一秒,堅硬的臉上有了一絲波動。魅軒也在這一刻大喊:“閃開!”
白色晶瑩的冰塊擊碎了正在空中的鷹榫,零件如同流星般四處飛濺,蕭暮雨一行人也在流星中墜落。
在墜落的過程中,蕭暮雨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一個正戴著翎毛帽子的男子,陽光般的笑容可以融化冰雪。他的手上還殘留著薄薄的晶病。
是敵人嗎?
還沒想明白,蕭暮雨的身體就被樹枝刮得生疼,樹枝斷落聲在耳邊響了幾聲之後,身體被掛在樹枝上。
蕭蘭在墜落的一刻,自由紅蓮在她手中綻放,變成無數鐵鏈,織成一張紅色的網,把她的身體托住。
究竟是誰!
“真是有意思的心器。”戴著翎毛帽子的男子的身體在空氣中搖晃了幾下,像是海市蜃樓一般,消失在空氣中。
魅軒的身體硬生生地砸在地上,可是卻沒有骨骼碎裂的聲音,她從灰塵中站起來,毫發無傷。她按著脖子扭了幾下,嘴裏嘟囔:“真痛啊,果然這麼高掉下來不是鬧著玩的,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蕭暮雨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被掛在一棵粗壯的樹枝上,發現自己大難不死後,鬆了口氣,可是聽到樹枝的斷裂聲後,臉上那鬆了口氣的表情陡然僵硬。蕭暮雨努力劃動身體並大叫,可在重力麵前顯得小鴨滑水般滑稽。
就在快要落地的那一刻,一雙纖細無暇的手將他接住,前所未有的溫暖包裹住了他。蕭暮雨笑了笑,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姐姐,我就知道你回來。”
蕭蘭笑了笑,也是意料之中的表情,說:“